林知织没注意到那边,她盯着这个简易的灵堂,心里越想越奇怪。供桌,水果,蜡烛,香炉与线香,黄白菊花,挽联,横幅都有了。
是缺少了音乐吗她边想边拿出手机想要搜索哀乐。
华人常以乐寄情,最初的诗经里的诗便是乡野民众们传唱的歌谣。从出生到死亡,各种各样的音乐谱写着生命里的每一件事。
而在葬礼上,哀乐也是相当重要的一环,一般万事妥当之后才会播放。哀乐响起意味着尘埃落定,不可更改。
她搜索的动作有些迟疑,看着最新推荐的交响合唱团版本的哀乐,半天都没能点下去播放。
究竟是哪里觉得不对劲呢
“我怎么觉得看着有点不太对”站在沙发后面的女生看着整个灵堂,说了一句。
林知织抬头左看右看,那种不对劲的感觉萦绕在心头,却怎么也找不到确切的原因。
她思绪蔓延开来,从久远的记忆里淘寻着着什么。
像这种从古流传下来的规矩,还有些什么细节,似乎有人跟她说过不少。
那是以前上班的时候单位团建,领导组织了个农家乐,又不是正规的,完全就是去乡下干活。
他们一行人住在农户家,白天跑去割草捡树枝,上山拔竹笋,傍晚回来还喂鸡。美其名曰体验大自然,运动健康体魄,干了一个星期。
而他们那时住的那家的老人,会在晚上搬个椅子,坐到院子里乘凉。老人家边摇着大蒲扇,对着茶壶嘴嘬口凉茶,边跟他们讲着一些神神怪怪的东西。
乡间的夜晚没有其他娱乐活动,太阳下山吃完饭,就只能听到鸡犬之声。林知织无聊,也跟着听了不少。
“那些鬼啊,都是跟我们人反着来的。有些东西鬼看得到,人看不到,人想看到鬼能看的东西。就要反着看,用镜子照着看,或者叉开双腿,低下头从胯间往身后看。
老汉我小时候就见到过,路上遇到个人,怎么跟他说话他都不理,就那样跟着你。还是老汉我留了个心,借口说要解手,一叉腿一低头,看到身后那人脚都不沾地吓得我撒腿就往家里跑,跑回来就生了一场大病,阿妈说我差点病死喔。”
林知织拿着手机的手在抖,她小心翼翼,举着手机打开了前置摄像头。
屏幕上出现了她的脸,还有身后那群同样大气不敢出,紧张等待着的签署人。
没有任何异样,似乎那老人家说的是错误的法子。林知织记得一直让自己觉得怪异的是灵堂,得找个办法拍一下。
她借口要问问他们这首哀乐可不可以,自然而然得转了个身,将前置摄像头对准了摆好的灵堂。
屏幕中出现了她的脸,和一副左右倒挂着的挽联。
白纸黑字的挽联无风自动,簌簌作响。
它们倒悬着,没有一个人发现它们贴反了。
这幅挽联是那个圆脸微胖的女孩写的,言简意赅,只能说勉强符合当下的情势
人间仍留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