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东西在她耳朵里面吱吱叫,脖子有被绳子触碰的感觉,若有若无,那绳子还会弯曲扭动,毛毛糙糙的。赵飞雪害怕极了,下意识照着模子摸了一把,抓住了那根绳子,往外一拽。
她把一只小老鼠从自己的耳朵里拽了出来。
都快开始啃她大脑的老鼠被拉了出来,赵飞雪一左一右快裂到左右耳看的眼珠子恢复了正常。她甚至没反应过来自己遇到了什么,应激大叫几声宣泄不安。
然后,她发现自己右耳听不到了。
她捏住的那根老鼠尾巴在手里挣扎着,狠狠咬了一口她的手侧。赵飞雪从惶恐中恢复些许理智,这才看清“绳子”是什么东西,惊吓过度,一把扔了出去
“老鼠有老鼠”
听到老鼠这个词,那些人头大的黑影逐渐停下了步伐,吱吱靠近。
那是一只只头部是长着婴儿头颅的老鼠。它们像是将婴儿与灰鼠强行拼接在一起,眼皮紧闭,没有牙的嘴巴一张,发出了尖锐的哭声“哇哇哇”
所有紧闭的房门在这一刻豁然洞开。一只只老鼠翻箱倒柜顶开锅碗瓢盆,甚至直接从黄梁墙头上跃下,下了一场老鼠雨。
欧阳闵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只有她们被灰三娘盯上,陷入了鼠潮中。
密密麻麻的老鼠爬上身,尖细的爪子勾入肉。林知织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气闷,原来是有只小老鼠已经在吃她的肺。
很多很多的婴儿脸鼠爬出,灰三娘的声音不加掩饰,围绕着她们疯狂的大笑着,声音又尖又细,似哭似笑,又似老鼠叫
“是不是你们害死了我的孩子我叫你们滚了,离开她们我没有证据,我让你们都去死,都去死”
疯癫的母亲是不讲道理的。即使林知织已经细心处理好了遗留问题,还送上了最有可能的黄村长当替罪羊。
但只要有一丝是他们的可能,就在灰三娘的报仇列表。
老鼠雨密密麻麻的落下,每一只都只有小手指那么大。软软的身子,细细的皮毛。尖锐的牙齿与爪尖,还有粗长如同绳子一般的尾巴。
腿部的血肉被抓开,伤口处老鼠扭动着想要钻进去。头发被扒烂,头皮直观感受着鼠身蠕动与啃咬的痛楚。几十张婴儿与女人的脸在周围扭曲成一片灰色,只有那口红带出了几道弯折的红。
尖叫声都不敢发出,生怕活吞了几只下肚。
赵飞雪没动静了,林知织仍然在拼命抓着自己身上的老鼠往外扔,用脚踩,可她抵抗不住老鼠大军。节节败退,
终于,林知织的眼皮被拉开,尖锐的爪子狠狠挠下。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很漫长,林知织居然有闲心想,内部晶状体如同一颗果冻的眼睛被抓破,会不会有明显的痛觉呢
这个念头转瞬即逝,随后是一声默默的念诵
“使用能力,再坚持一下。”
林知织从来都没忘记这张底牌,在这一刻悍然打出。
虽然鼠灾很掉理智,足以击溃不少人的精神防线,但是林知织从来不会束手就擒。再坚持一下解决不了困境,就出朗基努斯之枪,长枪不行,就手脚并用,顽抗到最后一秒。
再坚持一下能力生效期间,林知织四肢不会瘫痪,理智不会消散殆尽。
没有先手挥长枪斩鼠,而是使用维持理智与行动力的能力,是因为林知织想赌一把。
赌其实根本没有这么疯狂的老鼠灾难。
全村都没有人,只剩老鼠了,总不可能一夜之间四家全输吧以及身为出马仙的欧阳闵也消失的毫无踪迹,掀不起一丝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