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张惨白发青的死人脸贴过来,不断地吸着他的体温。他越来越冷,身体越来越僵硬也越来越像死人。
于是他撒丫子狂奔,手舞足蹈、狂欢大笑,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自己还在人间。
他一刻不能停,就像穿上了安徒生笔下的红舞鞋。
“我大概需要召唤个刽子手,来个剁脚服务。”乌鸦迷迷糊糊地想,然后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横在了他喉咙上,冰冷如刀斧。
“这不对吧小哥,我点的是跺脚,你这剁的是不是有点多”他在梦里发出疑问。
面目模糊的刽子手嗓音悦耳,简直可以去领唱圣歌“多的部分是友情赠送的。”
乌鸦大乐“真的假的,这么划算”
这时,有个小女孩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什么划算”
死人、红舞鞋、开业大酬宾的刽子手与记忆迷雾登时四散,刮骨的剧痛再次真实起来。
乌鸦咬着牙抽了口气,只觉一只手轻轻掰过他的下巴,喂了他几口水“醒了”
那声音拖拽着他,让他的神魂穿过披人皮的血族与面目狰狞的半兽人,跌落到被环伺的黑色小楼里。
乌鸦强行凝神,挣开了眼皮又痛苦地闭上“天使阁下,您也太晃眼了嘶”
他才一动就感觉头皮被拉扯了一下,一侧头,发现加百列正捏着他的发尾,给他编了条纹理复杂的辫子。
此时天已经大亮,佐伊和洛都来了,茉莉一脸担
忧地立在床边,只有加百列不知这位很会自娱自乐的天使长又找到了什么新玩意儿,见乌鸦睁眼,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
dquo你吃了药也不退烧,rdquo茉莉小声说,dquo怎么也叫不醒。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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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不醒,还一直面带微笑,好像沉浸在美梦里不可自拔,但同时又全身紧绷,一直在发抖。
茉莉想起乌鸦总是挂在嘴边的“代价”,这会是他的代价吗她张了张嘴,碍于身后的外人,只好咽下去,装作不太在意地说“梦见什么了,这么开心”
“天上掉馅饼。”乌鸦含糊地应了一声,“要准备审查了吗”
“法官已经准备好了,”洛这会儿完全没有头天安排迅猛龙的架势,摇身一变,他又成了个窝窝囊囊的蹩脚医生,“你可以吗如果实在不舒服,你可以先躺一会儿,让别人先”
乌鸦朝他看过来,洛倏地一愣。
“我没问题。”乌鸦撑着床边站起来,“哎天使兄别松手啊,我这辈子还没梳过这么别致的发型呢佐伊女士,麻烦借我根发绳。”
洛让开,带着几分疑虑暗中打量着乌鸦。
佐伊对一楼监管太严,洛没机会私下跟这里的人说话。他知道这个少年不简单,伤归伤病归病,那恰到好处的晕倒百分之百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