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姒文命如此威武不屈,涂山娇的心颤抖了一下,涂山部落正是东夷阵营,而且势力不小,鲧治水之时从涂山部落抽调了很多男性,导致族中人口失衡,更有亲人死于水患,因此涂山氏对于夏后氏没有半分好感,总觉得是崇伯鲧害死了自己的亲人。
如今发现自己面前的少年正是夏后氏族中人,涂山娇简直怒发冲冠,她开口质问道:“鲧伯治水,为何不用夏后氏族中人,反而征调我涂山部落,害得我部落人丁稀少!就连女人都要外出捕猎、战斗,干男人都干不了的力气活,难道我们涂山就活该吗?”
巫支祁起身劝道:“姑娘,你放下剑慢慢说话可好?”
涂山娇怒道:“闭嘴,此事和你无关,他是夏后氏族中人,必须给我,给我们涂山氏一个交代!”
姒文命这才明白涂山娇的怨念纠结在何处,却正是治水大业给涂山氏带来了巨大的牺牲和伤痛。
姒文命认真的看向涂山娇,开口说道:“对不起啊,涂山娇姑娘,我为我父亲治水而给你们部族带来的伤害向你道歉,并愿意承担你的一切处罚!”
此刻姒文命神念如梭,不断组织语言,他要说一番话,转变涂山娇对夏后氏族的错误认识,并且争取让她能够帮助自己,效果如何只看自己如何表达了。
姒文命目光炯炯斜视天空,犹如凝神思考一般,继续开口说道:“我夏后氏族年满十八岁就要跟随崇伯鲧外出治水,历练三年才能够回到族中任职,无数兄弟死于治水之中,其实受到伤害的不只是涂山氏啊!”
姒文命看了看涂山娇,她握剑的手依然坚定,可是却横在空中,不在向自己的喉咙靠近,两只眼睛凝视着自己,双眸之中的怒火也变得缓和几分。
姒文命开口说道:“伤害涂山部落的难道是夏后部落吗?不是啊!是妖族,是洪水,是席卷天下的洪水,伤害了天下无数部落,无数氏族,今天,如果没有我们两个携手除掉了这只恶蛟,下游的村子还不知要被毁掉多少个!”
姒文命认真的看着涂山娇,说道:“我夏后氏族从来把牺牲与治水途中当做是一种光荣,治水乃是全人类的大业,只有洪水退散,人民才能安居乐业,开枝散叶,洪水存在一天,我们就会有族人不断死去,与其死于妖族之口,倒不如死于治水!至少能够有机会救活数万族人!”
涂山娇听到姒文命的话语,眼睛里的怒火渐渐熄灭,虽然姒文命说得有理,可是她就是无法原谅夏后氏族,连带着不能原谅眼前的这个少年,因为她的阿爸和几个哥哥弟弟都参与治水,几年了,都没有人归来看看亲人!有人说他们都死在了治水途中。
可治水乃是天下人的事儿,如果没有人站出来,那大家只能一起淹死,涂山娇理解不了阿爸的想法,也不想理解姒文命的大道理,但是她手中的剑却渐渐垂了下来,片刻后,终于面色决绝的开口说道:“你,走吧!涂山氏不欢迎夏后氏的人!”
巫支祁拉住姒文命的手暗示道:“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早告诉你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否则一定坏事儿!”
姒文命满脸遗憾的说道:“虽说如此,可我……还是感觉十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