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内斯塔接过手机,这种随时都会被背刺的愤怒才算消减了几分。
图南撑着胳膊坐起来,她一把抱住内斯塔的腰身,松松垮垮的礼服从盈润肩头滑落下来,纤手揪住西装裤,就像揪住一根救命稻草,“小桑,听我说,别这样,求求你。”
内斯塔低头望向图南,浓黑的剑眉紧锁,神情沉静,但很压抑,“你是要维护他吗图南尔。”
“我没有。”
“给她点教训,让她再也不敢干这种事,不然他妈的她迟早会和其他人再睡觉。”
图南的阻拦还是有效果的,尽管惩罚措施还在商议当中,她就已经丧失了大部分主权,但她一声不敢吭,只能默默抓紧裹住身体的被子,因为在寻求解决方案的商议过程中,两个男人的脸上就换了十几种表情,黑暗中带着让人恐惧的东西,而她根本没有办法区分出任何一种表情对她的脱身有利。
即将受到惩罚,但图南并不怨恨,也不难过生气,她最大的感觉就是愚蠢,好几个男人和她建立了关系,他们图的是什么无非就是和她睡觉,而她在这个过程中享受情爱。
她打心里问自己只是小桑和莎朗她就招架不住,到最后真的能玩得过那群久经情场的男人吗男人就像是窗户,承诺和撩拨情话就像是窗户上的薄玻璃,如果取乐是建立在摇摇欲坠的基础上,玻璃砸下来,会不会在她身上砸出一个窟窿
尽管图南有这个念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要想找到她内心的真正感受恐怕也少不了一番煎熬。
托蒂很想尽职尽责扮演一个观众,偶尔愤怒,烦躁不安但又懂得忍耐的观众,但他失败了,怒火攻心让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打过去。”
解决一切威胁的诱惑,让内斯塔无法招架,他按开手机,蓝荧荧的光闪烁了一下。
一阵怪异又明确的恐惧围绕着图南,如果她没有在这个时候忏悔的话,以后肯定会愧对自己的道德心,只是这么想着,就有什么冰凉的东西顺着脸颊流下来。
“vaffancuo”灰蓝色眼睛中的神色就像遭到了背叛。
图南下意识摸了一把脸颊,怀着奇异的战栗,她惊讶地发现竟然流泪了,流泪归流泪,她并不感到多么悲伤,尽管现在仍不得自由,在一切悲伤的尽头,手机里的秘密被揭开的那一刻,她预感自己应该是快乐的,在多个男人之间辗转支撑已经让她疲惫不堪,渴望已久的道德谴责和鄙视会像一把炽热的火焰将她整个人燃烧殆尽。
然而,在这个时刻流泪,就连内斯塔都没办法将她的失态和爱情分离开。
骨节分明的手指将手机握得咯吱咯吱响,捏到变形,内斯塔的手背青筋暴起,他被最深爱的女人迎头痛击,蹂躏,击败,还没有拨通那个男人的电话,受到的糟糕打击就足以称得上致命。
“去他妈的。”托蒂突然脱了西装外套,摔到地板上,图南尔的眼泪就像是毒针刺进心里,让他垂头丧气,倍感屈辱。
砰得一声,卧室的门被关上。
房间里只剩下一个人,变形的手机搁在床头柜上,在这个瞬间,图南有一种错觉,她就要失去点什么了。
作为一名运动员必须是骄傲的,小桑就是如此,莎朗也是如此,他们非常骄傲,自爱是他们非常熟悉的情感,这种被抛弃的感觉让她呼吸都变得窒息,喉咙也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