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过得比后宫中所有女人都要好,真的不该再强求什么了
可是,人总是贪心不足那些深植在她心中根深蒂固的思想,在她动情后开始如雨后春笋般疯长,任她怎么拔,也没法再从心里拔出去。
沈菡忍不住想,如果她就是土生土长的乌雅氏该有多好。那她现在只会为了玄烨的维护和爱意欣喜若狂,可能根本不会在意其他
福格默默用帕子给她拭去眼泪,握着她的手换个了话题“之前我家里传信进来,说咱们两家的婚事已经说定了,只等三妹妹撂了牌子,两家就成亲。”
之前皇上给两家透了意思,乌雅家和戴佳家一商量,玛颜珠指婚承恩公府后,沈菡的兄弟姐妹都有了婚事,没有其他人选。
只好从玛法额森的另一个儿子岳色家里挑了个没成亲的小儿子,与福格叔叔家的三妹妹联姻。
沈菡努力转开心思“那到时咱们记得送添妆过去,我对这个堂弟没什么印象,改日乌雅家若是递牌子进来,我问问额娘这孩子品性如何,回头你和家里说一说。”
福格“好。”
两人都默契地不再提宴上的事,只聊迁宫后的一些琐事。
过几日就是太皇太后的寿辰,之前她中风病重,得天庇佑熬了过来,玄烨早说了今年的千秋要大办。
沈菡“你那边的寿礼准备的怎么样”
福格“我备了一幅万寿图的绣样,打算制一架小炕屏,你呢”
沈菡犯愁,后妃贺寿一般都是自己的绣品,偏偏她的手艺数十年如一日没有长进“我哎我再想想吧。”
沈菡“对了,胤祐这几日如何脚还疼吗”
胤祐的脚一直在好转,走路骑射已经与常人无异,但冬日天寒或者雨后阴冷之时,仍会隐隐作痛。
福格“今年比往年疼得轻多了,我看再调养个几年许是就能完全康复。”
“但愿吧,不然疼起来孩子总是受罪。”
“是啊,快点儿好起来才是。”
承乾宫就在景仁宫后面,没聊几句就到了。
两人在路口分头回宫,接下来的几天都没有宴饮,能在宫里歇歇,沈菡把手炉递给她“若是这两日宫里不忙,带胤祐过来,咱们打牌玩。”
福格接过手炉,下车登上自己的车驾,挥挥手“知道了。”
夜幕渐沉,宫门下钥,主子们开始熄灯就寝。
巡夜的太监缩头缩脑提着灯在宫道上顶着寒风前行。侍卫正在换班,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在黑沉沉的宫道穿行而过,小太监们连忙避到墙根。
拎着梆子的小太监搓搓手,看着过去的那一队侍卫羡慕道“你看他们那靴子底儿,真厚。”
提着灯笼的小太监也忍不住盯着那靴子看,他们俩的靴子底连侍卫三分之一的厚度都没有,每天脚在靴子里都冻得从皮痒到骨子,晚上回去泡热水都不敢把脚往下放。
两人这一开口,白气弥蒙,灌了一肚子冷风,赶紧闭上嘴不敢再说,提着灯笼继续往前走。
景仁宫中。
明姑姑带着人伺候主子洗漱,宫女为皇贵妃卸下金钗玉钿,散开鬓发,用什锦黄杨木密齿梳疏通头发后,再用篦子从头顶到发尾篦过两遍。
明姑姑把香软的手巾浸到铜盆的温水中,轻柔的为佟佳氏洁面佟佳氏全程没有说话。
明姑姑见她面色不好,不敢多言,收拾妥当后麻利地熄灯带着人退下。
殿里只剩佟佳氏自己,她躺在床帐中紧闭双眼,难以入眠。
想起刚才皇上的眼神,佟佳氏心中一阵恐惧,她死死揪住被子,手都有些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