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恪摇头。“不知。”
关麟眼眸中闪过一丝意外,“人都说你聪明,可聪明如你都不猜猜么”
诸葛恪笑了,“既是四公子问,答对了就抢了四公子接下来的话,答不对,难免让四公子失望,既是如此,索性就不答了”
听到这么一句,关麟就觉得,这小子有点意思了。
他扒着木桶的边缘,靠近那诸葛恪一分。
“选择这里,是因为咱俩能坦诚相见”
说到这儿,关麟一摆手,直接问,“是你爹让你来的”
“四公子说的是我现在的父亲诸葛孔明还是曾经的父亲、现在的大伯诸葛子瑜”
关麟突然觉得,是他的问话不严谨了。
古代人,过继过的好明白呀
“我再问一遍,是东吴使者诸葛子瑜派你来的”
“不是”
“那就不对了,究是你过继给了诸葛军师,你也该往蜀中找你新爹去,我关麟与你非亲非故,你为何会来寻我”关麟抛出了他最好奇的问题。
诸葛恪则顿了一下,看着木桶中的自己,再看看果露着上半身的关麟,不由得心中感慨。
这四公子还真是开门见山,坦诚相见哪
当即,诸葛恪也不隐瞒。
“昨日,在那捞刀河畔,罗汉庄旁,我是看到了关四公子”
“噢你是来劝我的”不等诸葛恪把话讲完,关麟的话已经传出。
“孟子曰仁者爱人,有礼者敬人,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诸葛恪试图用大道理来劝关麟悬崖勒马。
当然,这不怪他,他初来乍到,对关麟并不熟悉。
若是圣人的道理能劝的动关麟,那关羽就不用下罪己书了。
“咳咳”
果然,关麟直接一声轻咳打断了诸葛恪的话,却是话锋一转,丝毫不提昨日之事。“如此说来,你过继给了诸葛军师,那你弟弟诸葛乔呢你爹为啥不过继他,却过继你呀”
关麟瞅着诸葛恪那肥胖的肚子,饶有兴致的问“难道,是你爹觉得你太胖了不至于吧诸葛瑾好歹也是东吴的使者,应该不会以貌取人”
听到这儿
诸葛恪顿时就想说一句。
我是吃你家米了么
可他还是忍住,他的使命感极强,他反复在心头重复着,他是来劝关麟的。
只是,诸葛恪发现他与关麟的对话,完全不在一个点儿上。
诸葛恪一本正经的直抒胸臆。
“过继之事乃是我诸葛氏一族的家事,就不劳四公子费心了。”
“但四公子可知道,张神医在长沙,乃至于在荆州,在天下杏林,是何等地位你昨日在他家门前,又是打人、又是硬闯,又是掳人你自是不在乎影响,但你可曾想过,倘若有人推波助澜,将此事昭告天下,那你父亲的威望将至于何地”
噢
一番声讨。
关麟眨巴了下眼睛,这一番话虽然不好听。
但其中的信息还是挺大的。
“你这些问题,我且回答一些”关麟尤自是趾高气昂的模样,“首先,我打人、硬闯、掳人会造成影响抱歉,我关麟一向不畏人言,当然,对我爹的影响嘛我管他的影响呢你难道没听说过我那逆子之名”
讲到这儿,关麟眼眸微眯,露出了一抹凶光,“还有,你方才说有人推波助澜,是你以前的爹诸葛瑾他在推波助澜吧”
这
突然被说破了心事,诸葛恪眉头一下子凝起,像是十分紧张。
“你不用害怕。”关麟始终笑着,可随着唰的一声,他从木盆中霍然起身。
他披上一层浴衣,背对着诸葛恪。
口中却朗声道“我关麟既不畏人言又岂会怕人推波助澜,倒是你以前那爹我就担心他,怕是最后又要搬石砸脚,偷鸡不成蚀把米咯”
说过话,关麟已经裹着浴衣去一旁的厢房换衣服了。
长沙干燥,浑身都是潮气。
这时代,又没有辣椒,湿气很难排不出去不洗个澡,实在难受
至于邀诸葛恪一道,其实只是凑巧。
倒是关麟离去后,这热气弥漫的浴室内,唯独诸葛恪还独自一人坐在那木桶里。
一时间
关麟的话一句句的在他的耳边回荡。
不畏人言
对我爹的影响我管他的影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