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张家庄,到处都弥散着轻声的啜泣。
王叔和、杜度、韦汛三个人依旧跪在张仲景的屋门外。
貂蝉在床榻旁,细心的照顾着他的义父。
似乎是哭泣太容易耗费人的力气,不知不觉间,后半夜时,貂蝉竟竟茫茫然的睡着了,准确的说她没有熟睡,只是稍稍的趴一会儿。
门外,张仲景的三个弟子,他们的脑袋也耷拉在一边。
哭,从来都是一个体力活儿。
这一夜,貂蝉睡得昏昏沉沉的,忽的,一个声音道“红昌,有有水么”
“”
貂蝉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她下意识以为是她太不舍义父,是义父在梦中向他发出的这道声音。
迷离之际,貂蝉连忙揉眼睛。
可突然感觉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拉她的衣服。
“水,水”
“”
貂蝉这才回过神来,是是是义父的声音。
貂蝉觉得这太不真实了
可屋外传来的那大弟子王叔和的呼噜声,却却又那样的清晰。
“灯灯”
貂蝉大声喊道,屋里的灯光太过黑暗,她判断不清楚方才的那道声音,究竟是不是幻觉
王叔和、杜度、韦汛本在熟睡,一听师姐的声音,三人几乎同时跃起。
那紧绷的神经,让他们下意识的以为师傅以为他老人家已经没气了。
王叔和连忙取了火折子,去点起了烛火
烛火一起,貂蝉看到了张仲景的脸。
脸色很明显是蜡黄色,没错,是蜡黄,不是原本的煞白如纸。
更惊奇的是,师傅竟然竟然是睁着眼睛的,既没有粗重的呼吸,也没有露出任何痛苦。
与之相对的,他的表情平静、平和、淡然、慈祥
似乎一下子与那“行将就木”四个字扯不上半点牵连。
“师傅”
王叔和惊住了,出于医者的本能,他下意识的去摸张仲景的额头,额头上是凉的,凉冰冰的。
王叔和的眼中刹那间露出惊喜,持续了数日的高热退了
神奇般的退了么
他连忙又去摸师傅的脉象
而随着食指与中指抵在那脉搏上,王叔和的脸色从惊喜变成了惊诧,变成了不可置信。
“师师傅的病症和缓了,脉象也很稳很稳这是这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我”张仲景竟能凭着自己的力气撑起身子,他坐了起来。
他是医者,自己身体内,那五脏六腑的变化
他再清楚不过。
他能感觉出来,那所谓的“烈性伤寒”虽未必悉数痊愈,但是但是,五脏六腑的反馈是正向的。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心、肝、脾、肺、肾五脏六腑,彼此相生,激荡出暖洋洋的气流
弥漫全身。
身体中暖洋洋的,像是不断地再滋养出新的“土壤”,去埋葬身体中那腐烂的一切
张仲景能够笃定。
好了,他已经好了一大节。
“义父、义父”
“师傅”
貂蝉与三个弟子均是喜极而泣。
张仲景却表现出了一个医者的严谨,“快快取笔,记录下你们所开的药方这药方或许能或许能救成世间成百上千的黎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