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曹植连忙提醒道“将军东吴军正在进攻合肥城,间不容发,还望将军”
不等曹植把话讲完,回应他的是于禁那冷若冰霜的目光。
“子健公子是在教本将军做事么”
呃
这次曹植感觉腿更软了。
却听得于禁大声吩咐道“全军听我号令,在寿春城东二十里处就地安营扎寨,与寿春城互为犄角,本将军只给你们两个时辰,没有完成安营任务者,军法处置,现在开始”
此言一出
顿时,所有兵士齐刷刷的朝城东奔袭,哪里还有半个再敢再言支援合肥战场的。
这
曹植忍不住再度开口,“可可如此,合肥城就就”
又是不等曹植把话讲完,于禁立刻打断道“本将军从不做冒险之事,合肥城已经失了先机,再去不过是送死”
“当务之急,本将军要做的是保住寿春,寿春若在,淮南就在,那江东的碧眼儿就是攻下合肥,也掀不起什么风浪,若是寿春丢失,淮南不存,那才是大难临头”
于禁展现出了他独有大局观。
他在用行动证明,在过往的兵戎生涯里,他立下的那一个个防御战功,绝不是一纸空谈。
曹植咬着牙他想反驳于禁,却
“子健公子”不等曹植张口,于禁的话再度传出,“四公子应该清楚,如今的局势下,你能带兵驰援寿春,保住寿春,就足以将功补过人心不足蛇吞象,再往前涉足一步,极有可能你的功勋,你所有的努力都将功亏一篑”
说到这儿,于禁指着身侧的那副将的无头尸体,“他是有罪,却罪不至死,子健公子且好好待他的家人吧,他是替你抗下了半数的罪责”
说到这儿,于禁再不与曹植多言,他昂起头。
当即吩咐道。
“鹿角十重即刻摆上”
“所有将士,包括本将军在内,兵刃不离身,敌军随时就会攻来,我等时刻准备,严阵以待,御敌”
于禁那嘹亮的声音响彻于此间。
他的人却已是翻身上马,疾驰走远。
这里一时间,只剩下曹植那凝眉、踟蹰的模样
过了半天,他方才喃喃“于禁将军这副将是是杀给我看的”
杨修叹了口气,感慨道“他也是杀给三军看的,杀给曹丞相看的今日,于禁将军之行径,倒是让我想起建安二年时丞相征讨张绣,张绣降而复叛,整个曹军乱于一团,就连丞相也不知所踪,生死未卜时的情形。”
“世人只知,那一战子健公子的大哥战死,丞相的侄儿曹安民战死,丞相的爱将典韦战死,丞相的爱马绝影也殒命此间,可世人谁又知道,若不是于禁将军带着几百人抵挡住张绣军的攻势,面对如潮的敌军,即便有人死伤,阵型不乱,也没有一个士卒逃跑甚至,在逼退敌军后,他整军列队,起军鼓行军撤离,就像是打了胜仗一样的军队”
“甚至到最后,他不忘先安营立寨、挖凿沟壑,严阵以待便是有人诬告他反叛,让他去向曹丞相解释,他也岿然不动,只说敌军马上就到,没有营盘和准备,怎么防御”
杨修像是感慨良多。
“这一战,若是没有于禁将军,怕就不止是死了长公子、曹安民、典韦将军与一匹绝影马了,丞相怕死也也呵呵,今时今日与当年的情形何其的相识啊”
嘶
听着杨修的话,曹植不由得重重的咬住嘴唇。
他的眼眸再望向地上栽倒的那无头尸体时
不由得感慨。
“不愧是父亲最器重的外姓将军”
“呵呵”杨修浅笑,“不过至少现在看来,于禁将军还是站在子健公子这边的,否则他不会帮子健公子这一次,或许”
杨修的话说到这儿,戛然而止
其实,他心中在想。
或许于禁将军也意识到,丞相不再年轻了吧
一番话脱口
杨修的眼眸微眯,眼芒中多出了几许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