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很远。”你说,“要先走一百多级台阶下山,转两次公交,再穿过一条街,走到巷子尾,才能到他店里。到店里后,多半还要排队。”
“懒死你”
你翻身趴在床上,东一句西一句地和他闲聊,宿舍门关上发出咔哒一声,苏锦华离开了。
你顿时想起了昨晚的糟心事,长长地叹了口气。
陈知玉问“怎么了,快跟我说。从那条留言就开始不对劲,什么叫不能睡”
你说“放假回去跟你说。”
“行,那你起来吃饭。”
“不起,还困着。”你说,“你讲点笑话来听,争取把我笑醒。”
他便开始天马行空地乱扯,你笑得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苏锦华回来,你才发现你俩已经聊了一个多小时。
又说了几句后,你挂断了电话。
苏锦华小心翼翼地在外面问“顾如风,我给你打包了那家老麻抄手,尝尝”
你在蚊帐里换好衣服,把外套和袜子都穿得严严实实,这才掀开蚊帐下床。
桌上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抄手,你认出了包装盒上的标识,正是需要下山、转两次公交车、穿过街巷并排队的那一家,你在电话里说想吃的那一家。
苏锦华说“昨晚是我做错了,我想向你赔罪。”
你说“我并没有让你去买。”
他说“我想去,忍不住。一想到你有需要我的地方,我”
“所以。”你平静地打断了他,“你只是在感动自己。你靠着自苦来给我一些我并不需要的东西,比如你所谓的喜欢。”
“我压根不喜欢男生,别在我这浪费时间了,没用的。”
带着书和试卷去教室自习时,你好笑地想,你一直当做兄弟的舍友,竟然想和你睡觉,真够幽默。
这发生在你与集体融入得最好之时。
去教室的途中天空飘落零零星星的细雨,凄惨的鸦啼惊空,更增不祥的预兆。
很快你会发现,你从来就没有真正融入过。或者说,追求所谓的融入,本就与你的性格相悖。
你天生如一道抓不住的凉风,从周围人身上掠过,不留丝毫痕迹。
而这一切,是从钱渊与你的疏远开始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