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选侍自尽、张裕妃被封宫道内绝食而亡、张皇后永失螽斯之福、冯贵妃被杀、慧妃失宠、成妃被贬为宫人。相比之下,他的境遇已经好了太多太多。
朱由校轻笑了声,抚摸上苏檀大腿“这是生气了”
“臣没有。”苏檀口气硬邦邦的。
朱由校有些无奈“好了,我让他留在宫里,再思过一段时间。”
苏檀终于露出浅浅笑意,俯身低头吻了一下天子脸颊,年轻的天子叹息了一声“你呀。”顺势揽过苏檀肩膀翻倒在床上,也不用继续按摩了。
烦人的高永寿没能如愿来伴驾,苏檀心情好了些。连带每日练习刀功都勤快了许多,下刀更准更稳了,遇到实在需要大力气的,就一点点磋磨过去,最终效果也是一样。朱由校赞赏聪慧,苏檀瘪着嘴说,不过是退而求次的无奈之举罢了。
一转眼就到了九月初。断虹霁雨,尽洗人间暑气;风清云好,山染修眉新绿。新荷跳雨泪珠倾,曲阑斜转小池亭。朱由校兴致高涨,要真正打一回猎,披甲上马挽雕弓“阿檀觉得,今日朕能猎到几头”
苏檀盈盈浅笑“陛下鸿运当头,要我说”他低眉装腔作势掐了一阵手指,“应该能猎十八头吧。算错了,不负责”
朱由校也知道他掐手指不过是装模作样,扬起马鞭指指他“信口开河不受罚,岂有这般道理说错了就要罚你挨廷杖。”
苏檀马上顶嘴“我才不挨廷杖,外面有的是想挨廷杖的,陛下把我那一份的给别人就成。”
朱由校嗤笑“牙尖嘴利”勒一下马头,一夹马肚,神骏的大马载着他疾驰远去,左右身后的侍卫紧紧跟上。
眺望天子远去。苏檀坐下来拢了拢发,吃起桌上的糖蒸冰酥酪,就一口樱桃脯。他喜食甜,慢悠悠一小勺一小勺挑着酥酪,把樱桃脯吃了大半。樱桃脯中心夹着糖腌的玫瑰瓣,吃了大半碟樱桃脯,嘴唇也被玫瑰瓣染得色艳如带水樱桃。
罗三儿低着头“苏公子,晚上还要陪陛下用膳哩,小食吃多了,御宴上就吃不下了。”
“我知道。”苏檀不情不愿的口气“就吃最后一个。”拈了碟中最小的一个,丢进嘴里,抿着品尝樱桃肉在舌上含化开来的甜蜜滋味,撑着腮半闭着眼,再次昏昏欲睡。
只是这份悠然清闲还没享受太久,不远处哗然起来,有人长声笑道“这不是苏公子嘛。”
声音苏檀无比熟悉,睁开眼正瞧见魏大珰直直走来,笑容满面“苏公子好清闲,陛下是去打猎了”
苏檀依旧撑着腮不动,语气慵懒“陛下才去没多久,魏公公来奏事,可是要等上一段时间了。”
“咱家不急,在这慢慢等着。”魏大珰坐下来,云淡风轻地寒暄“今儿天气真不错,天阴云淡,风凉得正好哇。”
狗娘养的老杂种。苏檀又微阖上眼,与他实在无话可说,索性继续装睡,心底里还期盼着天子赶紧过来,不然这个杀不得的可憎阉党坐在旁边,真是浑身不舒服。
装睡了不知多久,马蹄声迫近,苏檀睁开眼,见魏大珰已经迫不及待地站起来,笑开了花“恭喜陛下,有大捷报”
朱由校关心边疆军政,时常要“校事”,魏大珰说有捷报,自然生了兴趣“哦说来听听。”
魏大珰朗声道“大明军士威武,荷兰红毛夷人已败走澎湖,南巡抚发动总攻,穷追草寇,不日定可将夷人斩于马下”
确实是好消息。朱由校展颜开怀“南居益率军有功,待夷人之乱彻底平息,朕会好好嘉赏他。”
魏大珰唱喏“陛下赏罚分明,实乃大明之福,社稷之福”
苏檀听得想掏耳朵。
朱由校目光转向一旁的苏檀,仔细一瞧“阿檀,你今日嘴唇怎么这般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