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千载,仙门高高在上,如同蛀虫般敲骨吸髓着我们代代祖辈,他们让天灾人祸,妖乱匪患霍乱着我大炎子民。
“.为了这一天,我们已有太多同行者牺牲在过往的路上,如今逆贼已然在我们脚下写下亵渎的檄文,擅自拉开了我大炎皇朝内战的序幕。”
“.我们之中会有很多同袍的时间会定格在今天,但公子与相国已然在天元山脉以鲜血为我等铺好通往胜利的道路。”
“.我们是黑鳞重军,是相国之刃。”
“.今日之后,仙门感受到我们祖辈们的恐惧。”
“.今日之后,仙门不再高高在上,矗立云端。”
“.今日之后,仙门将被我等亲手扔进历史。”
“.今日,让吾等以逆贼之血,染我剑魂!”
“.”
“.”
“.”
断断续续的声音响起在耳畔,骤然从噩梦中惊醒,周平下意识握紧了怀中灵刃,警惕的望向四周。
这是一处像是密室的房间。
由金铁浇筑而成,高空激荡的气流化作厉鬼般的嘶鸣渗入室内,内壁之上镌刻着密集的阵纹,线路散发的荧光让人可依稀看清内里的情况。
影影绰绰的人影让偌大的空间显得逼仄,而那一抹微弱的阵纹光亮则反射着他们甲胄刀兵上幽邃的冷芒,只有那道冷静的声音回荡在舱室内侧的廊道之中。
看清周遭环境的那一刻,周平揉了揉略显昏沉的脑袋,发现自己厚重铁甲之下的布衫再一次被汗水完全浸透。
“醒了?”
低沉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周平兀地回眸,却见那是一名着甲壮汉于昏暗的环境之中擦拭着灵刃,没有看他:
“时辰还未到,可以再休憩一会。”
“什长.”
周平呢喃一声,坐起了身子,将手放在了胸口,似是想要压下那一抹来自迷梦的惊悸,但临战的恐惧依旧让他的身体随着偌大舱室轻颤着。
阴影中的男人似是察觉到他的异样,随手丢了一个布袋在他面前,话语平静:
“深呼吸,恐惧是正常的。临战时节所有人都是这样,若实在静不下心,便保养下自己的灵刀转移注意力。”
“.”
周平伸手从布袋中取出一瓶刀油与磨刀石,略微犹豫,看着对方手上磨刀的动作,还是低声问道:
“什长,您也在怕?”
“呵”
听到这话,阴影中的中年男人轻笑了一声,将手中灵刃平举至眼前,看着刀刃上反射的眼眸,很是干脆的反问:
“怎么,觉得很惊讶?”
回想起在过往战争中对方那悍不畏死的背影,周平有些悻悻的低声道:“什长你看上去不像是这样的人。”
“如果让你的某些憧憬破灭我感到很抱歉,但在这一刻,我确实是处在恐惧之中。”
男人将擦拭好的灵刃归刀入鞘,轻声道:“这没什么好羞耻的,恐惧是人的本能,如何面对它才是我们军人将行之事。”
周平沉默一瞬,肃然应声:
“是,什长。”
中年男人于阴影中轻轻摆了摆手:
“不用这么严肃,我记得你是今年年初才从武宣院结业?”
周平不知对方用意,但还是如是颔首:
“嗯,年初三才到军镇。”
“也就是说你才参军半年不到,便调入了咱们天武军。”中年男人的声音带着认可的感叹:“真厉害啊.我当年走到这一步可是用了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