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小家伙摸了摸肚子“江南的点心真好吃呀”
徐渭却哼笑一声“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就算一样的食材,一样的厨子,换了地方,也便不是那个味道。”
朱翊钧咬一口雪花酥“我觉得很好吃呀,绵绵软软的,还很甜呢。”
徐渭怜悯的看着他“这算什么,你是没见过我们那边的点心。”
朱翊钧不信,又咬了一口马蹄卷“你说来我听听。”
说到美食,徐渭清了清嗓子“取上好的乳酪,加蜂蜜和糖霜,熬之滤之漉之掇之印之。上头纹溜就像螺蛳儿一般,粉红纯白两样儿。吃了牙老重生,抽胎换骨,眼见稀奇物,胜活十年人。”摘自金瓶梅
“此物出于西域,非人间可有,沃肺融心,实上方之佳味。”
“咕嘟”一声,朱翊钧咽了咽口水,手里的阁老饼都觉得不香了,“这是什么点心呀”
“酥油鲍螺儿。”
“啊”朱翊钧讷讷的坐在那里,眼睛都直了,“听起来就好好吃,真想尝尝呀。”
徐渭笑道“还有更好吃的。”
朱翊钧眼睛一亮“什么什么”
“下回再告诉你。”
冯保和陈炬对望一眼,这位东南第一军师果真厉害,三两句话,就把他们家小皇孙的魂儿都勾走了。
回王府的路上,朱翊钧对这个酥油鲍螺念念不忘,以至于当天晚饭都多吃了两口。
反正他这段时间都住在王府,天天吵着要出去玩,要去找张先生,裕王也拦不住他。
朱翊钧日日都往上书房跑,那次之后,门房见了他也不敢再拦。隔老远就给他磕头问安,毕恭毕敬将他引进府去。
眼看门房是打算亲自送他去正厅,朱翊钧停下脚步,疑惑的望着他“你跟着我做什么”
那门房却道“老爷今日出门不在家。”
朱翊钧小声嘀咕“那正好。”
“啊”门房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朱翊钧说“我认得路,你不用送啦”
“”
朱翊钧径直来到徐渭的小院,这次屋子里生了足够的炭火,暖融融的。
徐渭今天没有作画,半倚在榻上打瞌睡,听到动静睁开眼,看到朱翊钧,没来由的欢喜“小殿下来了。”
朱翊钧说“我有件事情想不明白。”
“什么事”
“那酥油鲍螺儿,真有那么好吃吗”
“哈哈哈”徐渭大笑,“入口消融,奶香四溢”
朱翊钧嘴角上扬“吃了真的可以牙老重生,抽胎换骨吗”
徐渭问他“若是真的,你当如何”
朱翊钧不答反问“乳酪是什么”
“牛乳中分离的油脂。”
朱翊钧仰头大笑“那就是假的喽。”
徐渭一愣,不知他这个结论是如何得出来的“为什么”
朱翊钧掰着手指头数给他听“牛乳我吃过,蜂蜜我吃过,糖霜我也吃过,没有什么不同。”
“你倒是机灵。”
接着,徐渭问起了胡宗宪的事情,朱翊钧只见过一次,便如实告诉了他。
倒是和徐渭想的差不多,皇帝没有杀他,但现在严嵩倒台,徐阶是内阁首魁,他想要复出做官,几乎没有可能。
“唉”徐渭叹息一声,为胡宗宪,也为自己。
朱翊钧问他“你怎么不问问大白和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