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问,但这一次,嘉靖不许他问,让他好好读书,书读多了,自然就明白了。
今年与以往不同,往年一入冬,嘉靖就早早的把朱翊钧的课停了,来年春暖花开才会复课,让他舒舒服服的度过一个冬天。
今年在小家伙自己的要求下,读书和练武他一直坚持到腊月二十三,他生日这天。
太液池都结冰了,李良钦仍是着一件常服,手里拿一根烧火棍子,既可以教学,又可以体罚。
朱翊钧是皇孙,还是皇上捧在心尖儿上的皇孙,即便是老师,敢打他,不要命啦。
但李良钦是真打,看他哪里做得不够,棍子便无声无息敲过去,力道也掌握得刚刚好,叫他吃痛,却又伤不着他,连个印记也不会留下。
幸好,朱翊钧天资奇高,李良钦说过的内容,演示过一次,他几乎都能做好,不用李将军过多唠叨,但偶尔也有做不好的时候。
“阴阳要转,两手要直,前脚要曲,后脚要直,一打一揭,遍身着力,步步进前,天下无敌。”
李良钦一边说一边跟徒弟过招,身体重心稍稍向左便宜,目光同时看向左侧,神情有异。
朱翊钧观察仔细,通过观察他的神态和表情预判他接下来的招式,哪知却落入圈套,硬生生被李良钦拿着棍子在手肘上敲了一下。
小家伙吃痛,却没有退缩,咬着牙回身接下一招,继续进攻,又被李良钦一棍子打在了肩上。
朱翊钧这才后知后觉上当了,慌忙往后退一步,前面那条支撑腿再次挨了李良钦一下,小家伙这才双脚离地,跳出战圈。
李良钦对他的反应还算满意,刚要说话,朱翊钧手中木棍一挥,腿往前迈出一步“再来”
李良钦从容接招,进退之间,他忽然垂眸,目光看向朱翊钧的腿,手中木棍也往下方扫去。
朱翊钧却不理会,木棍一横护在胸前,挑开了他从下往上扫来的一棍。
朱翊钧大喊“我才不会上当呢。”
“看招”
李良钦自始至终站在原地,没有半分移动,手里的棍子却变幻莫测,只能看到虚影。
朱翊钧左右拆挡,应接不暇,发现自己又落入了他密不透风的招式中,赶紧撤回木棍,双脚离地,跳出战圈。
李良钦这次满意了“千言万语不外乎致人而不致于人。”
“之所以救得急者,都是前一下用你的动作、眼神和表情哄他过来,然后转第二下来接救,使他露出破绽,乘虚而入。”
“入他战圈,察觉势微,即急跳退,切记切记”
“我记住了。”
“招式、步伐转换都需要强劲的内力支撑,教给你的心法必须每日修习,过年也不可荒废。”
“知道知道”朱翊钧不想听这些枯燥的理论,木棍在手中转了个圈,“再来”
“”
过年之后,朱翊钧终于等来了回王府的日子。他现在已经是虚岁七岁的小朋友了,不仅读了书,还练了功夫,个头长高了,精力更加旺盛。
王府那一某三分地更是关不住他,现在借口也不找一个,就是天天吵着要出去玩。
过年期间,裕王也不用听讲官们给他将治国之道,主动提出要陪着儿子上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