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感受到了冯保的目光,也转过头去“大伴,你说为什么呢”
冯保想告诉他因为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但这是赵贞吉的客堂,赵阁老现在的处境已经很艰难了,冯保是个厚道人,不忍心再让他为难。只是笑着向朱翊钧微微摇头,朱翊钧会意,复又在书案后坐下“赵阁老,你接着讲。”
赵贞吉今天上的是政治课,不是物理课。朱翊钧是皇太子,未来的皇帝,学习的重点也应该是如何当一个贤明的君主。
“唐太宗对太子说道船好比君主,水好比百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以后也将成为君主,怎能不畏惧”
“不”他这一嗓子吼得干脆利落,赵贞吉和冯保一起看向他,预感不妙,他又要发表自己的观点。
朱翊钧说“君主应该爱他的子民,怎么会畏惧呢”
“啊这”赵贞吉有点跟不上他的思维,“老臣以为,爱或是恐惧,并不矛盾。”
“自然是矛盾的,”朱翊钧笑道,“爱,是想要靠近,畏惧,是想要远离。”
赵贞吉很快就抓住了重点“君主当然应该爱他的子民,唐太宗所说的畏惧,是百姓如水一般,拥有让君主这艘船倾覆的能力。”
朱翊钧立刻说道“那么君主畏惧的就不是百姓,而是失去权力。”
“啊”
赵贞吉还没来得及说话,紧接着朱翊钧又向他抛出一句“所以,这样的君主,他也并不爱他的子民,他爱的只是权力。”
“这”
赵贞吉愣在当场,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朱翊钧又一脸真诚的说道“我没有说唐太宗不好的意思,他是一个好皇帝,我们应该向他学习。”
赵贞吉还愣在那里,看起来像是卡在了刚才一顿关于“爱百姓”还是“爱权力”的逻辑上,没缓过神来。
冯保看着他的太子殿下,小脸上满满的都是求生欲,简直太可爱了
朱翊钧想起来,后面还有内容没讲完,但一上午就快过去了,他又乖乖地坐好“赵阁老,你继续讲吧,我不说话了。”
赵贞吉“”
给这位皇太子讲一堂课,比给皇上日讲半年还累。
“为人君虽无道,受谏则圣,此傅说所言,可以自鉴。”赵贞吉看向朱翊钧,“殿下可知此言何解”
朱翊钧说道“身为君主也不是事事都对,有时也会犯一些错误,但虚心接受大臣的谏诤就可以做到圣明。这是老师所讲的道理,可以对照自己作为鉴戒。”
赵贞吉赞许的点点头,皇太子不提问的时候,还真是很有储君风范,聪明好学,一点就通。
“见物指喻,遇物则诲,随事寓教。希望太子在以后的学习中,也能从身边小事得到启发,学海无涯,精勤不倦。”
讲完这篇唐太宗诲谕太子,已经是中午。朱翊钧回到暖阁“哎呀,我都饿啦”
一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