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会儿,其人的粗布衣服就在崩裂声中被撑开了,此刻可以看到,他的躯体皮肤惨白无比,没有任何血色,整个身体就像是一个被扎起来麻袋,而右手腕处就是那个扎口所在。
张御的手此刻代替了那根藤绳,死死扣住了那里,不让里面的东西出来。
随着时间推移,“老杨”的体表之下有东西蠕动起来,好像是一个个小虫在里面爬动着,翻滚着,看起来极为惊悚。
张御没有被这副场景吓到,他很清楚,知道自己保持着移动,那么暂时就不会有事,所以依旧冷静镇定的拖着其人一步步往外去。
与此同时,就在泰阳学宫之外,距离杂库入口数里外的地方,苏匡站在一个倒塌的石柱上,目不转睛看着暮色笼罩下的学宫。
他外面罩着大氅,将里面神尉军胜疆衣遮掩了,而他身后不远处,或坐或站着十几个身着司寇服饰,手拿短棍,腰间的牛皮袋里插着火铳的壮年男子,从打扮上可以看出,他们是司寇衙门的巡卒。
为首的司寇队长朝着手下训话道:“你们听好了,等等里面一有动静,我们就冲进去,不用太急,让苏头在前面,到了里面后,其余都别管,只要把那东西拿到手,就算大功告成。”
说完这些,他回头道:“苏头,可还有什么不对的?”
苏匡没有回答,只是饶有兴趣的盯着泰阳学宫看。
司寇队长得不到回音,有些尴尬,心里则嘀咕着:“苏头入了神尉军后,这脾气是越来越古怪了。”
他想了想,又凑上前,小声道:“苏头,这是泰阳学宫,等下如果玄府来人呢?该怎么应付?”
苏匡脑袋不动,只是眼珠向后一滑,那为首的司寇顿时感觉背后一阵发凉,忙是退后两步,慌张道:“苏头,是我多问了。”
苏匡看着启山前方那一片模糊的殿阁群,咧嘴道:“要是没有玄府的人,又要我来干什么?我会应付的,你们只管把那东西拿到就好。”
杂库之内,张御迈着坚定脚步,拽着“老杨”到了外面的空地上。
众人睁大眼睛,不断吞咽着唾沫,此刻任何一个看到老杨的人,都不会认为他还会是人了。
其就好像一个发酵的馒头,手脚变得粗壮无比,与身体连接的地方几乎看不到了,五官全都向外鼓起,白色的内膜已经代替了原本的窍孔,使人怀疑他是不是下一刻就要爆开了。
杂库这里的本来负责安全的卫队,看到这样一幕,也不忍不住把火铳端了起来。
张御目光一撇,吩咐道:“不要动手,让我来处理。老任,你们都躲远点,看住下面的人,自己先不要乱。”
任义心里一凛,顿时明白了张御意思,大喊道:“听辅教的,所有人都退开,把火铳收起来,谁敢偷偷放铳,我老任回头去抄了他的家。”
说话的时候,他自己已是先一步躲到了一处杂物堆后面。
张御此时站住脚,问道:“老任,人都撤出来了么?”
任义伸着脖子道:“都出来了,里面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