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时他又忽觉不妙,因为随着周围这些玉雾弥漫,将四周玉璧完全遮去,这意味着他照影换替之术无从发动了。
张御以玉雾断了裴岳后路之后,就一步跨出,星光飘荡之间,倏忽挪至近前,又是一剑斩来!
裴岳这一次无从退避,只能在剑光进势之下狼狈闪躲,只是避开十来剑之后,便觉不支,左道人这时眼中一闪,一摆拂尘,顿有水浪激涌,虽落到裴岳身上的仅只是一点点水花,可也令其身形微微一缓。
张御岂会错过这等机会,他眸光微闪,一道犀利剑光在大厅之中一闪即收,而后他退开两步,将惊霄剑铮地一声掷回鞘中。
裴岳站立那里不动,片刻之后,他浑身如生人一般的气色退去,整个人变成了一个泥塑胎像。
少顷,听得毕剥爆裂的声响传出,他先是颈脖上裂开了一个裂口,而后扩散到了头颅和身躯,一块块泥片掉落下来,最后整个垮塌倒地。
而此时此刻,那个盘膝坐在那里的道人身上冒出屡屡气烟,先是皮肉干瘪下去,化为一个焦黑骷髅,而后彻底朽烂,垮塌在地面之上,唯有手中的一只玉匣还落在那里。
左道人有些惊异,问道:“这是何法?”
张御看了一眼,道:“若无差错,这当是一种高明的身外化身之术,名为‘阴像泥胎’,我以前也只是在典籍之上见到过,修道人将自身意识神魂乃至法力精元寄托于此之内,如此便可变成另一人在外行走。
只是这般做后,其真身却不能挪动,需用灵宝之玉护住真身,并需时不时回来,用一口气机吊住,才能不至腐朽。”
他抬目望来,道:“方才要多谢左道友相助了。”
左道人连忙道:“道友客气了,上宸天修士乃我辈之大敌,左某岂可袖手旁观?况以道友之能,想必无有在下亦能斩敌,左某可不敢占这个便宜。”
他抚了抚须,道:“只是有一事倒是值得注意,那裴岳并非蠢人,上宸天过去无有玄修,他却污蔑道友是上宸天修士,他当真会露出这么大一个破绽么?”
张御知他意思,道:“道友之意,是他无意之中暴露了上宸天内部的隐秘?”
左道人点头道:“我细思之,要么就是上宸天如今也可能有玄修了,要么就是我们这处之人投靠过去了,故是他视作理所当然。
可是寻常玄修上宸天修士哪里会放在眼里?也不可能当真视作自己人,而能得此辈看重的,只有真正功行高深之人,就算是我等辈修为,许还是差了一层,或许也唯有……”说到这里,他语声一顿,没有再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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