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光嘿了一声,感慨道:“我区区凡人之身,常以不能去往安山深处为憾,而张兄这一幅画,却是令人身临其境,仿若亲身游历了一番此地,却是补足了我这心中遗憾。”
他非常喜欢这幅画,再是欣赏了一会儿,便小心收藏了起来,并道:“说起来,我也有一物相赠张兄。”他伸手一请,“张兄请这边走。”
张御欣然应从,跟随他出了正厅,沿着宽廊经过一处栽满荷花的水池,来到了一处香洲之上,这里有一处面向水池的开阔闲居,里面几排弧形的檀木书架上摆满了各类文卷书册。
张御往上望有一眼,他能看出上方摆有法器,不过那当只是用来扫除水气污浊的。
柳光走到一边,从上面抽出了一卷足有半人高的图册,取了上面的牛皮套壳,随后将之放到大案之上,徐徐打开后,道:“张兄请看。”
张御目光落下,见这是一幅东庭都护府的舆图,从西南边的燕喙湾到北方的北海,从西边海外诸岛,再到东边的安山,都是包括在内。
而最精彩的部分,还是对于安山多处土著部落还有各处古国废墟的标注,看得出来,每一处经过了详实而严谨的考据的。
那‘库鲁因奇’所在的位置,与他去过的地方不说分毫不差,但大致位置却是对了。
他点头道:“柳兄能作此图,当真是不易。”
这幅图也是柳光自己的得意之作,他道:“当初为整理,我查阅了大量古代文献,还请教过那位裘学令,后来都护府与本土联络上后,我又请了不少披甲军士去往密林之中探查,最后方成此作。
但是至今我仍觉不满意,只我自家不曾去过那些地方,所以这里定有不少疏漏,故也不敢示与他人观看。”
他抬首对着张御一揖,“我思忖着,这幅图当交由张兄一份,若有不对之处,还望张兄能够指正。”
张御道:“我近来还要往安山深处去几回,倒是可以顺带验证一下柳兄这幅舆图。”
柳光很是高兴,抬手对他一揖,道:“那便拜托张兄了。”他想了想,“对了,我这里又收得不少古代树书,许多文字我也拿捏不准,还要请张兄一同看一看……”
顿了下,他又道:“说来学宫之中,也就张兄、朱兄还有辛师教最钻研这古代博物之学,不若什么时候我把这两位也是请来,我们一同深研一番。”
张御道:“柳兄安排个时日便好。”
柳光喜道:“好好,便如此定了,我先联络这两位,再安排一个时候。”
张御在柳府之内待了大半日,待得晚宴之后方是与柳光别过,只是他方才欲回白舟,忽生感应,往街道一头看去,便见那里走来了一名身着深青色袍服的中年道人,其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弟子。
那道人走上来,打一个稽首,道:“可是张玄正么?”
张御点头道:“是我。”
那道人道:“贫道泰正平,姬远是我师弟,我有些一些话想问请教玄正,前方有一处茶居,看着雅致清幽,也无人打扰,不知贫道是否有幸请玄正饮一杯茶?”
张御心下一思,便道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