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张御自己不肯去位,玄廷也撤换不了,那岂不是其人既可当守正又可担任其他职位?这权力是否太大了一些?
此刻不止是他想到这一点,其余廷执也生出此念,觉有不妥,当下有人便欲发声。
似是看到了众人心思,再一位执摄语声温和道:“张守正此番功绩,牵连深远,于我天夏有大益,赐万钟亦不为过,如此只是折中之举,算来他已是吃亏了,诸位廷执也不必为此心怀不满。”
一听此言,诸廷执不再作声,若是这么一比下来,却也不算过分。
最后一位执摄沉声言道:“我等现身多时,已是扰动机序,诸位,该是退了。”
其余执摄一齐点首,而后五道飘渺身影一散,无边广大的光芒亦各是敛退而去,只留下涌动不息的云海。
众廷执俱是揖礼相送。
钟道人面色不太好看,这一刻,他心中已是知晓,自己所提请的议呈已是不可能在玄廷上通过了。
执摄是不可干涉玄廷决议的,可这几位根本不去明着说那反对之言,只是出面赐下的这些功赏本身,就足以说明现如今之玄法是何等重要,这样的玄法,根本不可能被造物所取代。
己方这一次已是完完全全的失败了,而且是被击打的溃不成军,连丝毫还手之力都没有。
实际上,令他气郁的是,就算他事先知晓张御想要做什么,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去阻拦。
因为这是明摆着对天夏有好处之事,他们无可能去逆势而为,诸廷执不允许,诸位执摄也不会允许。
崇廷执默默站立一会儿,转过身来,对钟道人和长孙道人打一个稽首,道:“此前我阻人成道,稍候当去领罚,除却罚却功俸,我料必会断我闭目数载,廷上之事,只能拜托给两位了。”
钟道人还有一礼,叹道:“我私借宝物与道友,稍候也当是去领受责罚,至于廷上之事,钟某自会尽力的。”
风、高二人此刻虽然心情十分复杂,但是在看到钟道人三人此时堪称狼狈的样子,心中却有一种无比畅快之感。
晁焕这时收回目光,笑道:“有意思,有意思。”他一转头,对着钟道人言道:“钟廷执,我可不管你是成了还是败了,你答应我的事可不能就此不算,不然我和你没完。”
看他的模样,却是一点不介意被他人知晓曾和钟廷执有过私下交换利益。
钟道人哼了一声。
风道人这时也悠悠言道:“不错,钟廷执,却不知你此前允我之事,是否还能作数呢?”
钟道人眼神一厉,他似是没想到连这两人也来落井下石。
风道人却是丝毫不惧的与他对视,钟道人点了点头,漠然道:“我说过的话自不会不认。”
风道人道:“那样就好。”他道:“高道兄,我们走。”高道人一点头,便随他一同离开了云海,往道宫回返。
行在途中,高道人问道:“道兄方才说那番话,不怕触怒其人么?”
风道人言道:“不管我说与不说,结果都是一般,我等若在廷上为一个牵线木偶,那做不做廷执又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