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没发。
小儿子讨厌他抽烟,这一点,贵飞懒汉心知肚明。
不过香烟掏都掏出来,再这样放进去,未免也不合适,好像自己怕他似的。
于是自顾自叼上一根,笑呵呵望着小儿子。
又咋的
老子自己挣钱自己花。
呦嗬
挺硬气啊,李建昆上下打量着他,看着确实精神许多,但同时心头的担忧更浓
一个大概率觉得,自己这辈子总算活出个人样的家伙,想要让他放弃这一切,谈何容易
更麻烦的是,这人还是他爹。
晚饭十分丰盛,李贵飞这人有一点好,舍得花钱,正好跟老妈互补。过年的年货早打好,不好对外讲,顿顿胡吃海喝都能造它一個月。
但李建昆又想到,以李贵飞的尿性,大队里怕是也无人不知。
儿女老远回来,贵飞懒汉乐呵,不稀罕儿子带回的茅台,拎出一瓶苏格兰威士忌。
“来,建昆,咱爷俩走一个。裳儿现在会喝酒不要不也尝点,你们一准没喝过。”
李云裳和弟弟相视一望。
算鸟,不打击他。
酒足饭饱,两位大女同志一起拾掇碗筷,小的塞满一兜吃食,颠出门找小伙伴玩耍。
贵飞懒汉叼着希尔顿香烟,悠哉在院子里散步消食。
李建昆搬来两张马扎,递给他一张,爷俩在一块坐下。
贵飞懒汉满意一笑,发觉这男人还是得有事业,瞅见没,现在不仅大女儿更贴心,最刺头的小儿子也知道孝顺。
于是吞云吐雾,美滋滋讲述起自己的袜子大王人生,以及对于未来的畅想。
“别干了。”
激昂的声音戛然而止,李贵飞猛望向儿子,一头黑人问号。
李建昆表情严肃道“我说真的,这事再干下去,一准出问题。”
“啥问题”
贵飞懒汉大手一挥,死活不信,“又不是我一个人干现在上面大力发展经济,这话还是你说的,噢,别人干没事,我一干就有问题”
他后娘养的是吧
“不一样。”
李建昆摇摇头道“别人都是低调干,你倒好,连大王的名头都封上,你不是自诩有学问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不懂”
贵飞懒汉把烟头摔在地上,火星四溅,狠狠一脚跺灭。
“你这是假设他王秉权不出名你当时还给他们出书呢怎么解释他们不怕猪壮”
不会说别说,人怕出名猪怕壮李建昆t到意思。
怎么解释
有些事还真的没法解释,此一时彼一时。
改革开放摸着石头过河,政策有起有落。
而“大王”这件事,是历史验证过,会招祸的。
这些话李建昆没法跟他讲,转换思路道“你一年挣五万是吧,这样,我一年给你十万,你给我好好待在家里,随你花,吃香的喝辣的。”
“我稀罕你钱你有钱是你的事,老子能挣钱,自个挣自个花,痛快”
李建昆蹙眉,“你这天天不着家,妈惦记,小妹也缺少关爱,犯不上。”
贵飞懒汉瞥他一眼道“你懂什么媳妇还不知道在哪里,敢教训你老子我跟你妈这叫小别胜新婚
“你妹妹现在上初中,又不是小孩子,我都是特地趁她休息天回来,怎么缺少关爱”
爷俩这边激烈谈判。
厨房那头,李云裳恰好跟老妈说起,弟弟处对象的事。
玉英婆娘听闻又是大学生,长得也好看,外加性子恬静,乐得合不拢嘴。脑子里已经有一幅完美形象。
“裳儿,你觉得能成么”
“要按他俩看,没问题。只是女方家里那边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旋即,李云裳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娓娓道来。
她晓得沈红衣家搬到首都,但奇怪的是,弟弟似乎从未登门拜访过。瞅着弟弟的外向性格,也不能是怕。隐约察觉里头有点猫腻。
但她追问过弟弟和红衣,俩人皆是三缄其口。
玉英婆娘听罢,分析道“姑娘还在念书,怕是家里管教严,现在不让处对象吧。”
李云裳微微颔首,“有可能。”
“真想见见啊。”玉英婆娘一脸希冀说。
李云裳笑道“那还不简单,建昆在首都有宅子,赶明你跟我们一起过去住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