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南京鼓楼医院笼罩在一片寂静中,秋风卷着枯黄的落叶,沙沙作响。
大院里,几盏昏黄的路灯在风中摇曳,投下斑驳的光影。
病房楼的窗户大多漆黑,只有零星几扇透出微弱的光。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秋夜的寒意,让人不由得缩紧了脖子。
病房楼后,一处低矮的平房孤零零地立在角落里。
斑驳的外墙上爬满了枯藤,铁门上锈迹斑斑,门牌上写着“太平间”三个字,字迹早已模糊不清。
门缝里透出一丝阴冷的气息,仿佛连风都不敢靠近,偶尔有几片落叶飘到门前,也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推开,悄然滑走。
东侧窗户缝隙中透出一抹微弱的光,一个胡子拉碴的瘦老头坐在椅子上,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他身上的棉袄破旧不堪,袖口磨得发亮,脚边放着一个缺了口的酒碗,碗底还残留着几滴浑浊的酒液。
旁边的矮凳上摆着一碟花生米,碟子边缘沾着几粒盐粒。
老头的手垂在椅边,指尖还捏着一颗未剥的花生。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老头眼皮动了动,微微睁开眼,浑浊的眼珠转了转,嘴里嘟囔了一句:“谁啊……”
随后又合上眼,头一歪,继续打起了瞌睡。
没过多久,动静再次响起,这次声音更大了一些。老头猛地惊醒,眯着眼朝门口望去,嘴里骂骂咧咧地站起身,拖着步子走到门边。
他推开铁门,冷风扑面而来,吹得他打了个寒颤。
门外空荡荡的,只有一只瘦骨嶙峋的野猫正蹲在墙角,绿幽幽的眼睛盯着他。
一到晚上,医院的院子里到处都是野猫,毫不为奇。
老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嘴里嘟囔着:“去去去,别在这儿碍事!”
野猫“喵”地叫了一声,转身窜进了黑暗中。
老头揉了揉眼睛,转身回到椅子上,嘴里还在嘀咕:“这鬼天气,连猫都不安生……”
他坐下后,很快又打起了瞌睡,却不知,就在他轰走野猫的瞬间,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从他身后闪过,迅速溜进了太平间。
太平间内,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靠墙是一排锈迹斑斑的金属柜,柜门紧闭,表面凝结着一层薄薄的水珠。
屋子中间摆着三张铁床,床上躺着盖着白床单的尸体,床单下隐约显出人体的轮廓。
风从门缝里钻进来,吹得垂在床下的床单一荡一荡,像是有什么东西在
屋顶上,一盏昏黄的灯泡发出微弱的光,将整个房间照得影影绰绰,仿佛随时会有东西从阴影中爬出来。
黑影轻手轻脚地在尸体间穿梭,动作迅速而谨慎。
他掀开第一张床单,露出一张苍老的面孔,皮肤已经泛青,嘴角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
黑影皱了皱眉,迅速将床单盖回去,转向第二张床。
这张床上的尸体是个年轻女子,面容安详,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
黑影盖上白床单,又转向最后一张床。
他的手刚碰到床单,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立刻屏住呼吸,身体蹲下来,紧绷着,像一只随时准备扑出去的猎豹。
苍老的嘟囔声响起,脚步声渐渐远去,黑影松了一口气,轻轻掀开床单。
床上的尸体是个中年男人,脸色灰白,嘴唇发紫。
黑影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眉头却皱得更紧了——这具尸体并不是他要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