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羽化那晚,交待我第二天一早下山,还让我走平时不走的小路,让我一路向北,我遵师命,第二天走了那条小路才刚好遇到了阿兄”
围观的村民们听到这话,无不惊叹,纷纷说那是老神仙。
武士恪与几个同村老禁军在那剥皮拆骨剁肉,二愣子几个青年则在那翻肠子剁肉馅砍羊蹄灌血肠
一群妇人也在帮忙烧水,院里临时又支起几口锅来,羊头羊肚羊心羊肝羊肺血肠等清洗干净后放入锅中,一锅羊杂汤。
另外的锅里则羊骨羊肉大锅炖,做水盆羊肉。
临时仓促,也没什么准备,加之这年头地主家其实也没什么物资,于是一只羊加上许多水,便就是羊杂汤、羊肉汤了,也没其它的菜。
磨面磨小米也来不及了,家里还有些脱壳的谷子,于是便直接煮上几大锅的小米粥。
大姐玉娥单独炖了一锅水盆羊肉,炖了一个多时辰。
一炖好便给他端了上来。
“二郎,饿了吧,赶紧吃。”
怀玉道谢,玉娥望着他笑道,“几年不见,你跟姐还客气啥,快吃吧。”
那边大锅里的羊肉汤羊杂汤也都好了,武士恪热情的招待着,许忠义爷几个在那里帮忙给大家盛汤,村民们也不客气,回家取了陶盆木碗的过来接了,然后就蹲在院里边聊边吃。
虽说汤多肉少,可这气氛却格外的热闹。
玉娥给怀玉装了一大陶盆,又给怀义、程处默也端来一盆,老武和柳氏顾不上吃,一直忙着招呼大家。
怀玉盆里的羊肉都是羊腩肉,炖了一个多时辰,羊肉入口即化,却又还有嚼劲,最难得的是汤清而味鲜美。
“这汤真鲜,肉也好吃。”怀玉赞道。
“现宰的羊,炖肉鲜着呢,加了骨头炖,汤也鲜。”玉娥的手艺很好,“要是有时间,提前把骨头炖上一天一夜,再取汤煨羊腩肉,再加点花椒、杏仁,那就更鲜了,吃的时候撒把小葱花能把舌头吃掉。”
程处默也直夸赞说这水盆羊肉十分鲜美,“宫里御厨也不过阿姐的手艺呢。”
“咱可不敢跟御厨比,听说宫里做羊肉,还要放胡椒呢,那可比金子还贵,咱可吃不起。”
说完,她转身进屋又端来一大盆胡饼,“给你们做了点胡饼,水盆羊肉搭着胡饼吃才香。”她一边说着,一边在旁边替怀玉掰胡饼,掰的十分细碎。
怀玉看这胡饼倒是有几分像是素馕,中间薄四周厚,还加了些芝麻。
“姐你也吃。”
“你先吃,”玉娥看着弟弟,总觉得看不够,怀玉出生时,她十二岁,直到十五岁出嫁,怀玉这个小弟一直都是她带着的。看着久别重逢的弟弟,她眼里闪着泪花。“姐今天真高兴。”
“你小时还老把姐叫娘咧。”怀义在一边笑着对兄弟道。
这顿饭虽然看着简单,可怀玉却吃的非常高兴,甚至都有点吃撑了,大姐一直让他多吃点,怀义也给他添了几大块羊肉。
“姐明天给你做槐叶冷陶吃,你小时一到夏天可爱吃了,”她无比疼爱的道,“这九年你在山里也不知道怎么过的。”
夜已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