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天庭先招安他,却封他做弼马温,他不乐意干,却又再请他上天看守蟠桃园,番五次,叫人看尽了笑话。
喜恰连忙摇头,迟疑道“不是,是我的一位故人”
孙悟空闻言扬眉,眼中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审视“你倒还认识佛子,又有佛缘,身份不简单啊。”
她初上五行山,他便察觉她很有几分佛性,很可能与那如来的佛山有什么瓜葛。
只不过没细究罢了。
若是来历不明的小鼠精,又怎能有机缘成为那莲花太子李哪吒的灵宠呢,哪吒可也是什么如来义子。
喜恰沉默了一瞬,她上天庭将有两百年光景,左右她不过百来岁的年纪,云楼宫的生活竟也占了一半多了。
灵山上的记忆,反倒变得有些模糊起来。
“我”
“罢了罢了。”孙悟空也不是真要逼问她什么,她的来历与他也没太大关系,“不愿开口便不说了。”
毕竟他如今被压在这五行山下,还不知何日是个头,晓得了她的来历又如何呢
这小老鼠精不也是自己困在了天庭里,还是心甘情愿的。
“俺这猴毛只能找寻常人或精怪,若是有佛缘,便难说了。”临到此刻,孙悟空反倒坦然了起来,“你看俺老孙,不也是被如来压在这里了吗要摸得清那灵山佛法,难也,难也。”
他这样说,喜恰的眉眼难免黯淡一瞬,但也不过一瞬就释然开来。
佛法精深玄妙,佛缘更难得言,她早也晓得难见金蝉子,也不该一直耿耿于怀了。
“好。”喜恰顿了一会儿,不再纠结此事,反倒又从玉锦囊里取出一个锦袋。“谢谢你悟空哥,喜恰正好备了一点薄礼,聊表心意。”
锦袋展开,里头全是她搜罗来的解闷玩意儿和更多天南地北的吃食,够孙悟空解闷解馋好一阵子。
她很细致贴心,晓得孙悟空浑身上下只有头能动,特意设了一个只要施口诀便能开启的咒术。
这个法术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毕竟得要精确在锦袋中找到孙悟空想要的东西,还是得费点功夫钻研的。
孙悟空也一直盯着那个锦袋,他沉默了良久,眉清目秀的猴脸看似毫无波澜,眼底却闪过一丝涩意。
在五行山下久经风霜,吸风饮露,竟还能感受到这样一点难得的暖意。
喜恰却是以为他不喜欢,有一丁点忐忑,“悟空哥,那个”
“你方才说什么喜恰,你叫喜恰”孙悟空开口了。
她微顿住,点头。
“你不是叫软软吗”他偏头看她,眉头微皱,但一瞬间又松开,似笑非笑,“你还真是忠诚不渝,算个有情有义的鼠。”
其实他原本想说,她还真将自己当成个灵宠了。
喜恰这名字多好,却要改名换姓去。天生地养的妖精为何非要寄人篱下
又觉得这样的话太过犀利,哪吒对她也不可谓不好,两人你情我愿,他一个外人置喙什么。这什么难舍难分的主仆情,反正与他而言是不懂了。
但哪怕是这样似是非是的话,喜恰在天庭待过近两百年,早已不是从前不通人识的小老鼠精,又心思敏感,免不了微蹙着眉。
“悟空哥”她嗫嚅着,下意识想要反驳,又觉得将说出口的话很无力。
她有什么反驳的呢,这反倒更叫她自己纳闷她本来就是哪吒的灵宠呀。
孙悟空偏着头看她,似乎瞧出了她的纠结,不过没点破,只轻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