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来很现实,还是时局。一朝天子一朝臣,朱祁钰即位时面对的是英宗旧臣,备受掣肘,但他在位几年,还是会在某些臣子心中留下印迹。这些印迹不足以颠覆礼法大义,但足够让他们为他的身后名去争一争。
朱祁镇复辟后态度很明确,把弟弟相关都扔出了朝堂,他和景泰又有直接矛盾,向他叫屈简直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但朱见深不一样,他是个正常人。
而景泰旧臣,许多人都参与了那场关乎大明存亡的北京保卫战。
如此功臣,恳求为本就无过之人平反。
朱见深没法不答应。
于是他恢复朱祁钰帝王尊号,赞其“拔擢贤才,延揽群策。收既溃之士卒,却深入之军锋。保固京城,奠安宗社始终八载,全护两宫。仁恩覃被于寰区,威武奋扬于海宇。”
至此,这场多年不休的棠棣之争,初初落下帷幕。余下的,留给百代评说。
天幕放映结束,朱瞻基也对太子彻底失去了耐心,把先前写了许久的那份诏书扔到他面前:“自己念罢。”
朱祁镇还未开口,孙氏便扑过来,朱瞻基已不在意她此刻僭越之举,只皱眉退后。
“皇太子祁镇,身居长嫡,不法祖德,不遵朕训不可以奉宗庙,为天下主今褫夺皇太子位,废为庶陛下”孙氏几乎厉声尖叫了,“皇儿罪不至此啊”
帝王只看废太子。
朱祁镇不作声,宫内无一处不精,哪怕跪着,膝下也是锦缎绫罗,目之所及俱是豪奢美器,他在这样的金玉之乡泡大,早就失去体味民生的能力。
“草民接旨。”他再拜。
前皇后抱着儿子大哭,废太子匍匐着不知所思为何,王瑾摇摇头,想这才到哪儿,如今尚且安稳,等到了宫外,那些被英宗害过的才子,葬送的兵士,被挟上战场的臣子,家人死于瓦剌的百姓哪一位能轻饶了他们呢。
只废为庶人,是陛下宽仁。
但民意如何,谁又能左右
几日后,内宫的朱祁钰和千里之外正赶往京城的于谦收到帝王赐宝,一面碧蓝的掐丝珐琅画,端丽明澈,万古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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