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燕军并未在真定城盘桓,而是疾行渡白沟河,在中秋之夜大家“酣饮自若”时“乘其不戒”攻占雄县,得战马八千大家应该没有忘记,燕军大多是卫边的骑兵。
雄县破了,肯定有人来援救,那就设伏呗,守株待兔几次,来的人就都是我的了。已经逮到的人还能扒拉点别的,莫州也轻松拿下。
至此,真定、河间、莫州方围困的局势已经被打破了,后勤装备也充足,可以来个大的了。
先预告一下,此处大败,燕军将至,使谨慎的老将军合兵一处,又利用己方获得的情报与骑兵特有的灵活机动性,轻骑绕过了东南方,在将军接待建文帝使臣时抓住时机,进攻所有人都料想不到的西门。
敌方部署已乱,追击,燕军“以奇兵出其背,循城夹击,横透赋阵”,大破之。
朱棣的作战概念,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是“敌欲速战,则我不战。敌不欲战,我则扰之”,就很游击战,充满了灵活机动性。
西方军事理论中有个说法是“间接路线”,即未克服对手的抵抗之前,应首先减弱他的抵抗,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将其引出自己的防线之外。在本次战斗中,间接路线的运用就很明确,灵活,奇袭,打乱对方的部署。
孙子闻言甚是赞同“迂直之计,正是奇正之变,燕王此战甚妙”
汉时的几位将军早在燕王攻下莫州获得大量马匹与粮草时便知他会破局,因地互为掎角之势已破。
撕开一道口子后,又聚歼敌人,几十万人攻几万人,却以主动换被动,此迅猛之军非一日可成。
知兵者赞叹朱棣谋算,建文朝堂却似有阴云笼罩。纵然知道燕王会采取什么战术,知道他在何地何时进攻,也无法真正阻拦,毕竟沙场瞬息万变,朝廷军能变策略,焉知燕王就没有新的战术
兵者,乃经年累月经验与意识的结合,善战者求之于势,会创造于己有利的局势。
耿炳文颤颤巍巍请罪,围观之人在心中暗叹,老将军也是一把老骨头了,在兵法上的领悟非常人可比,但问题就在于燕王太强了。
世上最苦闷之事,无非是己方占据着天时地利人和,无论是名分大义,装备后勤,人数还是地势,都超过对方许多,却仍无法获得胜利。
朱允炆甚是烦躁,耿炳文也是老将了,带着那么多兵,未来却被燕王用这种方式大败,实在难看。大约人年老后脑力也跟不上,还是换个主帅的好,老将军就在京中颐养天年吧。
见天子困扰,黄子澄原本想举荐曹国公李文忠之子李景隆,但天幕不久前说过的“初代大明战神二五仔李景隆”之语仍萦绕耳畔。
这“二五仔”是什么意思不好说,“大明战神”大约并不是他们认为的那样。虽然天幕说那都是误会,靖难其实惨烈,但此言在先,到底无法信任。
罢了,横竖朝中仍有武将,黄子澄摇了摇头,悄然收回脚。
耿炳文不行,那就换人,朱允炆如是说。在爱臣黄子澄的推荐下,李景隆纠集五十万大军杀过来了。
五十万,行吧,朱元璋已经不知该如何评价,能让朝廷出动这么多兵马来平藩王之乱,不知该说是朱允炆这孙子太不懂兵,还是朱棣太有本事,值得皇帝这么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