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考虑到他们正在进行两军对垒。
而欧尔知道他们是谁,以及他们的敌人是谁。
是怀言者,当然是怀言者了,除了怀言者还有哪些银河里的畜生会穿着猩红色的盔甲
但是,他们看上去和他记忆里的那些叛徒有些不太一样了。
这些怀言者绝大多数都没有人形,他们的盔甲并不具备陶钢的冷硬,而是宛如肉体般具备圆滑的弧度。他们的双手也不再握持有武器,利爪、钳子或由手臂延长而形成的刀刃替代了一切。
他们中有好些人看上去就像是异化的巨大虫子,绿油油的目镜像是眼睛一样生出了眼皮,正在细长坚硬的绒毛后方眨动。
欧尔佩松难堪地闭上嘴,喉头滚动。
他见过很多恶心的事,比如被活生生煮熟的男人或女人,又比如被愚昧祭司手持尖刀献祭给所谓神明的可怜孩童
这些事和另外一件事从根本上摧毁了他对于人类社会的期盼与渴望,若不是一些变故,恐怕他早就找个地方把自己埋起来不问世事了。
可是,这些怀言者不同,他们是另一种不应该出现的东西。
欧尔佩松接受世界上存在恶人与恶魔,但他不能接受恶人和恶魔合为一体。
这真是亵渎。
他端起枪,沾着泥巴、鲜血和尘土的靴子撞碎了雾气,带着他本人走进其中。
第一个注意到他到来的人是一位好好戴着头盔的夜刃连长。他大概是个连长吧,欧尔总是分不清他们的具体军衔。这人看了他大概半秒,方才转过头去用手里的爆弹枪继续射击。
欧尔没管他这意味深长的凝视到底是什么意思,只顾着扣扳机。
他选择的敌人是一个有着肉翅的怀言者,一如既往,他打的很准。遗憾的是,他手里的这把爆弹枪对那东西起不到多大作用。
爆弹如流水般划过,在它的肉翅上爆炸,晕染开深沉的血色和多处焦黑。异变扭曲的叛徒愤怒地低吼一声,从混乱的战局中一跃而起,便杀到了欧尔面前。
看样子,他似乎不能容忍自己被一个他眼中的凡人伤害但他也只能做到这件事了,他的爪子不过才刚刚挥出,尚未来得及接近欧尔,便已经被一把刀精准地一分为二。
一道阴蓝色的影子一闪而过,然后便是咆哮、鲜血和令人根本无法忍受的尖啸声。整个过程不过短短两秒钟,可是,落在欧尔佩松的眼里,却可以分为具体的几个步骤。
那个怀言者咆哮着伤害到了连长,他清晰地看见那东西用自己的另一只利爪捅进了他的胸膛,可连长却对此显得无动于衷。他甚至懒得理会这种伤害,只是挥出一剑。
动力剑精准无比,也威力无穷地划开了怀言者的腹部,肩膀和闪着绿光的眼睛。鲜血飞溅而出,漆黑的火焰随后燃起,在这具异变过的肉体上大肆燃烧。
连长再次抬起手,切断那根利爪,并后退了一步。失去双爪的怀言者倒在地上,开始发出一种几乎要让欧尔怀疑自己是否失聪的尖啸。
他呆愣楞地看着那东西在火焰中劈啪作响,躯体融化,如油脂般逸散,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你好,欧尔佩松连长。”那夜刃在他耳边亲昵地呼唤。“该回神了,不要一直盯着看,火光对眼睛不好。”
欧尔抬头看他一眼,这才艰难地让自己如这人所说的那样回过神,并立刻问出了一个问题。
“你知道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