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从脚底开始吧。他们脚下踩着的已经不再是泥土了,而是尸体。一座尸山,有怀言者,有荷鲁斯之子,有恶魔,有钢铁勇士,有帝国之拳。
忠诚与背叛的鲜血交织着混在一起,渗进泥土之中,渗进陶钢里,然后在黑雪中被掩埋。
然后,来考虑一个现实一点的问题吧还活着的人还剩下多少呢
钢铁与顽石暂时没有去思考这个问题,他们没有时间做这件事。他们甚至没时间去观察战场,他们只能战斗,只有战斗,他们已经没有军队可以调用,他们只剩下了这残酷且完全灭绝人性的血腥磨盘。
最后的高墙,最后的战壕,最后的防御工事。
他们自己。
它摇摇欲坠了吗
罗格多恩用风暴之牙发出宣告。
没有。
绝不。
他把他的武器高高举起。
猩红、漆黑、怒吼、咆哮、尖叫、哭喊顽石将它们统统排除,他只剩下一个念头,为了匹配这个念头,他甚至将思考的方式也一同进行了优化。
现在,他不是建筑家、设计师、防御大师或精通战争的第七号基因原体,他甚至不是罗格多恩。
他是一种纯粹狂怒的化身。
这种狂怒是有名字的,但它无法被任何语言精准地表述。它是悲伤、义愤、遗憾、无能为力。它还是一个人子苦涩的眼泪,一个父亲悲伤的叹息,一个保护者对他子民们的痛悔。
敌人仍然在不断涌来,无穷无尽,仿佛某种永不枯竭的能源。地面在震颤,血肉和金属共同组成的奇妙地面还在缓缓增高。
多恩专注地用风暴之牙撕咬着血肉,他很清楚自己正在做什么,不可能再清楚更多了。他已经抵达思维的极限,如果更进一步,就要进入疯狂。暂时还不可以,因为他正在和他的兄弟并肩作战。
他的兄弟,佩图拉博,钢铁之主。
且看他杀戮。
且看他将战锤高高举起,重重砸落。且看他站在多恩背后应对袭来的魔潮,且看他是如何一次次地将那些扭曲的野兽赶回它们来的地方,且听他是如何发出蔑视的咆哮,震慑群魔
且看他是如何保护他的兄弟。
“没有东西可以碰到你,你只管杀。”佩图拉博说。“只管把他们杀得干干净净。”
多恩不答,只是挥剑。他们分工明确,这是提前就已经商讨过的事。佩图拉博应对群魔,罗格多恩杀戮叛徒。
他们的战壕已经被尸体彻底填满,但这还不够,对比它们对整个泰拉和人类犯下的罪行来说,这些杀戮都远远不够。
但他们也很清楚,如无意外,此刻真的就是最后之战了。可是,困兽犹斗,他们仍然要奋起一战。
皇宫内的景象到底如何无人知晓,是否还有人在那倒塌的废墟中生还根本就是一个未知数,但帝皇仍在。他从未远去,他一直在这里和他们并肩而战。那么,他们就仍然需要履行自己的职责。
是的,他们。
罗格多恩曾在战壕的地下战术室内对他的兄弟发出了一个请求。
“我想请你和我一起保卫皇宫。”顽石说。“仅凭我一人无法守住这里,我需要你的帮助,佩图拉博。”
钢铁高傲地颔首。
因此他们现在并肩而战。
此事从未发生过,而且也被认为完全不可能发生。可是,又有多少人真的期盼着这件事能够真的发生呢
试想一下吧,钢铁与顽石并肩作战,这将是多么伟大的景色他们前方将再无任何足以被称作敌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