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老者正笑着对王诲抱拳“这次真是多谢王知州,否则潘殷他们几个在兵营中,怕是要出事端。”
王诲摆摆手道“金长老客气了,你要谢啊,得谢曾家侄女和张都头,是他们护着贵门弟子出来的。”
“这个自然,自然。”
这灰袍老者便是黄粱道北宗的长老,名唤金隼,这次是随同冷峻青年潘殷一行人同来,不过他直接到了这处别院,没有去兵营。
这会跟王诲致谢后,转头就训斥潘殷道“你也是胡闹,兵营重地,岂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潘殷面色一变,压着心中委屈和恼怒,沉声道“弟子何曾放肆只是就事论事,想要告知他们那振武将军乃是他人假扮的,就惹恼了他们”
“好小子,还敢说”
张雀从座位上一跃而起,也不觉得不自在了。
王诲都脸现怒气,道“金长老、潘君,我自来敬仰贵宗,但你等却可仗着黄粱道的名声,就信口开河陈将军,怎么就是假的了”
曾柔娘更是语气冰冷“溪林一战,振武将军力挽狂澜,救了西北兵卒,这是实打实的战绩、恩情,不容旁人质疑你方才已经说过一次,若不是顾虑将军名声,我根本不会助你离开”
潘殷一愣,看着在场的诸人知州王诲脸有怒意,供奉白慕白摇头叹息,张雀对自己怒目而视,连自家师妹卢露,都面露不满。
那假将军的威望怎么这么高
金隼见状眉头一皱,暗道不妙。
他是宗门出身,未曾历经行伍,但知道众怒难犯,赶紧道“潘殷,话不要说的不清不楚,把前因后果说清楚。”然后又对众人笑道“各位,稍安勿躁。”
潘殷回想起自己在军阵中的情况,知道厉害,于是也放低语气“这事要从几日前说起,我黄粱道有位执法长老在去鹿首山君府上做客时,遭遇了不幸”
“他被鹿首山神给宰了”张雀眉头一皱,做出了推理。
卢露脸色微变,问道“和振武将军有关”
潘殷看了她一眼,沉声道“不光肖长老,鹿首山君也一样被人杀害了凶手,正是你们口中的振武将军因着卢露寄来的信,上面描述了他的身形特点,也说了其出现时机,正好与那凶徒能一一对应此番我等来,其实也是要验证一番,谁曾想,他先就跑了”
王诲手上一抖,问“可有证据”
“有西岳神庭的神君作证”潘殷见众人表情,觉得扳回一局,表情稍霁。
“神道不可欺,莫非是真的”王诲的手抖得更厉害了,道“可神祇有神道护持,又怎会殒于人手而且无缘无故的,怎会有人弑神”
“所以此人根本不是振武将军乃是一凶徒”潘殷自觉是抓住节奏,“他杀害了山神后,更是将鹿首山神位连根拔起,将公器收为私有,带着神位,跑了”
“带着神位跑了”
金隼抓住时机,补充道“山君乃是地祇,神位根植于山川,一得神位,就要受到约束,岂能说走就走更不要说公器私用了,除非”
王诲问“除非什么”
曾柔娘正色道“除非能推山倒岳,破了大山之势,方能将神位从根基中摘出来”
众人听到此处,先是一片哗然,继而回想到此番战况,便暗道原来如此。
潘殷的声音逐渐沉重起来“若非如此,金师伯这等人物,又岂会亲自下山就是为了防止那凶徒嗯卢师妹,你那是什么表情”
他却是见到曾柔娘、白慕白、卢露、张雀这四人都是一脸怀疑模样,方才有此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