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不会吧
加茂枫罕见地因为自己的想法产生了迟疑。
天啊,多么傲慢,多么不可理喻。
原来他对结发妻子判下的死刑并非是冷漠,而是理所当然的。
怎么有人会去心疼实验室里面用于繁殖的小白鼠呢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对不对
合该他坐稳家主的位置,因为他继承了御三家最劣等的思想他是最冷漠的机器,用行动证明着对她们的鄙夷。
哈哈,如果是这样,她承认自己输的心服口服。
体内的咒力要冲破皮肤,在灵魂尖啸,狂风暴雨般侵袭着躁动的心脏,加茂枫低头,仅仅咬住下唇。
“姐姐姐姐”
“姐姐姐姐”
真是可怜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母亲,一出生就被父亲的丑恶带走了生命。
不过幸好,你还有爱你的姐姐。
加茂枫注视着灵魂深处的黑点,对方也回望着她,眷恋地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她。
这么一小点,就像一颗小小的种子。
没有人会让一颗种子去面对疾风暴雨的。
在长成参天大树之前,需要小心呵护,小心疼爱。
加茂枫闭上眼睛,又重新睁开。
这间厅室并非加茂家最大的厅室,相反,在前院的位置里都有些偏僻,一般不会开放。
如果要说它有什么用,大概类似于审问或者处刑吧。
别看它平平无奇,但其实墙壁和角落都摆放着不同的咒具,还设有特殊结界,很适合埋伏。
上一次使用这间厅室是为了什么来着哦,有个禅院家的间谍想要害死他们的家主夫人,后来在这里处决了。
说起来那天也是,刚收拾干净,这位大小姐就被人拖着进来了。
相比起当年莽撞无措,脏兮兮跪在地上的模样,如今她腰板挺得分外笔直,表现得不卑不亢,哪怕被太刀划破喉咙,也只是稍微张大了点眼睛以示震惊。
众人不动声色地看着女孩的身影,只见她张了张唇,似乎想说点什么,最后化作一句顺从应答。
“我知道了,我会尝试和她沟通。”
小姑娘的声音轻轻的,尾音带着一点颤抖,似在强作镇定。
她慢慢闭上了那双灰质的双眼,放平了呼吸,将双手捂在胸口之上。
烛火在灯芯上左右晃动,笼火攀着廊柱,暖光如自上而下,将人影拉得老长。
压制呼吸让人头脑有些缺氧,黑雾一般闷沉沉地笼罩在心头,带动体内的血液分子一起颤抖。
“姐姐姐姐”
杂乱的呼喊在虚空之中浮现,似男似女,伴随着丝丝霉味,女孩背后的黑影越拉越长,逐渐化作扭曲的漩涡,将空间搅糊成一团。
“姐姐”
庞大的咒力挤满房间,激发了动物对于危险最本能的反应,众人不自觉握紧了手里的咒具,身体绷成一张蓄势待发的弓,死死地盯着几乎要铺满地面的黑影。
咒灵的碎碎念就像是复读机一样,在黑暗里此起彼伏,模模糊糊地屏蔽了五感,漂浮在脑子表层。
慢慢地,一点点将人的意识完全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