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氏道“奴婢也是这么劝的,可国公说,这是姜氏的越国公府,他又是正经的家主,起码在这里,他应该没有什么不能做的吧”
弹压之意呼之欲出。
梁氏夫人的脸色显而易见的阴沉下去。
“好啊,”她点着头,森森的瞟一眼乔翎“真是好,你们一家人如此亲近,我成了不识相的外人”
罗氏的姿态仍旧是谦卑的“那奴婢就请乔娘子过去了”
梁氏夫人微笑道“这是姜氏的越国公府,我这个外姓人怎么违逆主人的意思呢”
罗氏忙躬身道“奴婢诚惶诚恐您是老越国公的夫人,国公也要称呼您一声母亲,谁敢说您是外人呢”
说完,以目示意。
乔翎赶忙跟了上去。
金子看着她,开心的摇了摇尾巴,清脆的“汪”了一声。
几人一前一后走出院子,在外边小小的转了个圈儿,罗氏就把她们给送回去了。
乔翎有点不好意思“今日之事,实在是得多谢国公了”
罗氏慈和的摇头“不怪娘子。”
将狗绳递还给她。
乔翎问“不带金子过去吗”
罗氏脸上浮现出一抹伤感“找个天气好的时候吧,国公的身体”
她中间改换了说法“今天不太有精神。”
乔翎小心的观察着她的神色,原本还不错的心情也跟着蒙上了一层灰。
姜迈啊
郑家。
阮氏夫人同张玉珍坐着马车回到郑家,一路无话。
天黑之后,二人胡乱吃了几口晚饭将就,阮氏夫人在灯下做针线,张玉珍宛如一个苍白的鬼魂,木然坐在旁边。
一只三足香炉窝在案上,静静的绽着轻烟。
阮氏夫人心里担忧,不由得多看一眼,再多看一眼。
看到最后,张玉珍都烦了“你安生做自己的针线,总看我做什么难道看我就能把我阿娘看出来吗”
阮氏夫人怯怯的应了一声,再不敢看她了。
张玉珍见状,心里倏然涌上一阵酸楚来。
说到底,阮氏夫人同她有什么关系呢。
连郑显宗这个嫡亲的舅舅都没打算管,她这个舅母却为自己往来奔走,甚至于昨日还因此挨了打。
张玉珍心下懊悔,想要道歉,却又拉不下脸,张不开嘴。
最后她若无其事的一转头,垂下眼帘,说起了张玉映曾经说过的话“再熬一熬吧,舅母。”
张玉珍宽慰阮氏夫人,说“那头老虎年长你那么多,但你还年轻,你的好日子在后边”
阮氏夫人听得手上一抖,针扎进了指腹,她不觉得有多痛,将针线放回笸箩,继而将指头含入口中。
因为此时坐在灯下,倒觉得房内别处都显得暗淡了。
几瞬之后,她忽然觉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来。
方才放下针线时,窗外
一阵寒风自心头吹过,阮氏夫人只觉毛骨悚然。
她浑身发抖,胆战心惊的回过头去,果然见丈夫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更要紧的是,他听到了外甥女方才说的话
再凶狠的恶鬼,也不会比此时的郑显宗可怕了
郑显宗神情狰狞,一脚将门踹开
一声震响,叫屋内人心头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