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心腹摇头道“这便有所不知了。”
梁氏夫人又问“即便鲁王身受重伤,府上长史总也不是吃干饭的,怎么消息这么快就传了出来”
心腹听罢,神色同样有些疑惑“事发之后,金吾卫和神都的巡防卫队几乎是同一时间赶了过去,却被鲁王府的人拦下了,长史说,是府中楼阁年久失修才出了事”
梁氏夫人听得默然,沉吟良久之后,方才道“鲁王好像不想把事情闹大。”
心腹附和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看梁氏夫人再没有别的要问,便行个礼,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梁氏夫人神色古怪的看着乔翎。
乔翎百思不得其解,又带着点愠怒。
张玉映暗中观察。
终于,梁氏夫人小声问了出来“怎么回事”
乔霸天先前把话说的那么满,最后结果却不美满,以为可以去吃席,没成想鲁王却没有死。
想到这里,她终于面露愧疚,垂头丧气起来“可,可能是关系没我想的那么硬吧”
梁氏夫人“”
这句话的槽点实在太多太多了
梁氏夫人嘴唇动了又动,反复几次,终于无力的从嘴巴里吐出来四个字“吃,吃饭吧”
乔翎有生之年,这还是头一次吃鱼脍。
梁氏夫人握着筷子,心事重重的坐在上首,她则用筷子夹起一片鱼肉,神情好奇的端详着。
继而惊奇道“这是生的”
梁氏夫人瞥了一眼,懒得同乡巴佬说什么。
张玉映侍立在侧,见状便低声告诉她“鱼脍就是这样的,选取刚打上来的鱼切成薄片,取其鲜美之味,可以直接吃,也可以蘸着佐料吃。”
乔翎“噢”了一声,试着送进嘴里嚼了嚼,眼眸微亮“口感有点怪,还有一点点甜”
梁氏夫人奇怪道“你身边的这个婢女,就切得一手好脍,薄如蝉翼,一口气就能吹动,闻名神都,难道你不知道”
乔翎马上转头,稍显气愤的看张玉映。
后者有些无奈“我也不知道娘子会对这个感兴趣呀。”
乔翎眼睛又瞪得像猫一样了“回去切给我吃”
张玉映笑着说“好好好。”
梁氏夫人注视着乔翎,却又把手里的筷子放下去了“乔翎。”
她很郑重的叫了乔翎的名字,斟酌再三,还是不吐不快“你这个人,心里没有敬畏这两个字”
你知道张玉映是鲁王想要的人,买下她一定会得罪鲁王,但你还是那么做了,因为你对于鲁王没有敬畏之心。
我这个婆婆非难你,你知道忍气吞声可以暂且缓解矛盾,但是你没有那么做,因为你对我这个婆婆没有敬畏之心。
同样,正常人被一位皇室亲王为难,要么是想方设法求和,缓解矛盾,要么是寻求外援,弹压鲁王,但你想的是,这条贱狗几次三番找我麻烦没完没了,我要弄死他
鲁王不仅仅是鲁王,他是圣上的亲子,是皇室的一员,你对于皇室甚至于圣上本身,都没有敬畏之心。
乔翎下意识道“我为什么要敬畏”
梁氏夫人欲言又止,终于轻轻叹了口气“唉,你看,这就是问题的症结了。”
乔翎又夹了一片鱼脍进嘴,嚼嚼嚼。
梁氏夫人神色无奈的劝她“做人呢,还是不要太锋芒毕露,为人处世太过于犀利,难免会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乔翎惊奇不已“真没想到,这种话还会从婆婆你嘴里说出来”
梁氏夫人“”
梁氏夫人为数不多的好声好气都给呛没了“我说什么,你听什么就是了我从前锋芒毕露,针对的是什么人,你现在锋芒毕露,针对的又是什么人那能同日而语吗”
乔翎再夹了一片鱼脍,嚼嚼嚼。
梁氏夫人更气了“别吃了知道这事儿要是被翻出来,是多大的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