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一半的天性使然,一半的有意为之。
一个富贵王爷,血脉距离皇室如此之近,要好名声干什么
差不多就得了,哪能什么好事都是你的
越国公夫人的事情,韩王虽然不知内情,然而他年幼的时候跟随天后长于深宫,见过了多少腥风血雨,怎么可能意识到越国公夫人身后潜藏的危险
人可以有脾气吗
当然可以。
只是这脾气必然不能比本事大,如若不然,一定会死的很难看
当今这神都城里,哪还有比越国公夫人脾气更大的人
脾气大其实也不稀奇,脾气大还以一种横冲直撞的形式在神都城内活得风生水起,这就是越国公夫人的本事
韩王看不透越国公夫人的根底,所以他选择不得罪对方,不就是吃一顿饭吗,他认了。
至多也就是养着越国公夫人那位姨母罢了,就算是养一辈子,给人养老送终,韩王府也养得起
耗费一点小小的钱货,抵消一个可能会有的来历莫测的强悍敌人,怎么想也得值得的
这时候,韩王这么想。
前厅。
公孙宴正同表妹和母亲说起今次的医闹事件来。
“大夫进京以来,其实也没得罪过什么人,真要说仇家,八成就是大皇子府上那位了。”
他叹口气,道“事情早就结束了,都过去那么久了,没成想还咬着不肯放呢”
公孙姨母与柯桃微露茫然之色。
乔翎便将当初白应替皇长子府上侧妃诊脉,却阴差阳错撞进了王府内帷里的私隐,揭破之后触怒了皇长子妃的事情说与她们听。
末了,又颇中肯地说了句“无凭无据的,也不能咬定了就是皇长子妃干的呀,还是得有凭据才行”
她问“报官了没”
乔翎这会儿当官了呢,还是立时就能用得上的官“这案子归京兆府管,明天我到了衙门,保管把这事儿接下来,查个水落石出”
白应微微摇头,并不言语。
公孙宴便在一边充当翻译,将他的意思说了出来“大夫来神都城里开医馆,本心是想做点好事的,哪成想会变成这样一次两次,心都冷了。”
又说“你既然在京兆府当官,那我来问你,这事儿就算是被查了个水落石出,把幕后真凶给揪出来了,又会如何”
乔翎被问得一怔,思忖几瞬之后,徐徐道“蓄意损毁他人财物,损毁他人声誉,诬陷,还有公开场合寻衅滋事”
公孙宴问“如果这事儿真是贵人做的,能叫她去坐牢吗”
乔翎迟疑几瞬,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多半还是赔钱了事。”
京兆府怎么可能真的去审讯皇长子妃
为了这案子,想把她传召过去,都很困难。
“多糟心啊”
公孙宴感同身受般地道“就算是赔偿,又能赔多少五百两,还是一千两这点钱,人家放在眼里吗”
“等你千辛万苦把医馆重新建起来了,我还找人去砸,查不查得出来且另说呢,就算是查出来,不也就是那么几百两银子的事儿”
“可是咱们扪心自问,好好的医馆被人砸了,难受不难受”
“因为这事儿停工,重新找人修房子,被人背地里指指点点,烦不烦心”
“凭什么对方只需要动动手指头,就能叫咱们这么难受,而即便事情发了,对方也受不到什么像样的惩处”
公孙宴说到最后,自己先前压制下去的情绪都跟着气愤起来了,他问刚从韩王父子那儿过来的管事“你说这叫人生气不生气”
管事没听到前半截,只听了后半咕噜,同为打工人,隐隐也觉得有点心酸,当下不假思索地点头道“这位郎君说的很是”
公孙宴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问“您怎么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