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
挂钟的秒钟机械地转动,卧室的光影不断地变幻,公爵府后花园的郁金香花瓣悠悠地飘进房间,落在熟睡的人的眉梢。
雪莱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天花板上的枝形吊灯,杏黄色的阳光从明净铮亮的玻璃窗里透进来,在地板上洒下斑斑点点。
这时他才缓慢地反应过来他现在不是在米兰,而是在珲曼共和国的首都奥丁,他未来丈夫的家中。
恰好这时门外传来女仆的敲门声“雪莱先生,八点钟要在餐厅用早饭,您该起床了。”
“好的。”
因为昨晚那个激烈的热吻,雪莱一整夜都没睡好,眼下泛起睡眠不足的青苍,他换好衣服走出门时,楼下正好传来玛蒂尔达尖锐的嗓音
“把你的衣服给我穿好这里不是巴别塔你也不是牛郎”
“你怎么这么事儿多,家里又没外人,你更年期到了”
和玛蒂尔达对话的声音懒懒散散的,是昨晚那个轻浮的aha。
刚准备下楼的雪莱皱眉这人怎么和母亲都这样说话虽说玛蒂尔达夫人不是他的亲生母亲,但和长辈这样说话真是没有礼貌。
清晨的阳光透过拼花玻璃窗照进客室,一扇写意的水墨屏风倚墙而立,正对着屏风的是张豪华的长沙发,毛茸茸的蜜蜂飞进来,绕着桌上摆满绿玫瑰和郁金香的宝蓝瓷盘嗡嗡飞舞。
一只白若透明的手拾起瓷盘旁边的银质烟枪,指尖的火星明明灭灭。那个男人背对雪莱,苍白的长发密密丛丛地堆在软枕上,发尾铺散开来仿佛一匹极品丝绸。
玛蒂尔达无论何时都是副盛装打扮的模样,她一身真丝刺绣的长裙,烦躁地用手挥散面前的白烟“一大清早就抽烟,抽死你得了,我可不想吸你的二手烟。”
“牛郎”卧在长沙发的一角,轻笑道“那你可以不坐我面前呀。”
“凭什么这是我的沙发。”
“好好好,那我走。”
他起身想离开,缀有长长丝绸流苏的小毛毯顺势从他身上滑落,华美狰狞的刺青顿时暴露在空气中,靛青色的花蔓像蛇一样在他皮肤上游窜,妖异又性感。
刚下楼的雪莱冷不丁看到这极具冲击力的一幕,男人清秀的肋骨和华美的刺青晃得他大脑发眩,他发出“啊”的一声低叫,又连忙把声音咽回喉咙。
清晨微寒的空气中,站在客室中央的男人上身赤裸,他的肌肉并不是壮汉那种虬结狰狞的状态,而是像美少年一样消瘦又有力,手臂上方的肌肉线条锻炼得非常完美,似乎他身上那股甜腻的花香还在空气中若即若离地浮游。
听到雪莱的声音,白发男子歪了歪脖子,又施施然地躺了回去,他用一种难以言说的眼神扫遍雪莱全身,瞳孔里闪烁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雪莱呐呐地低下头,不敢直视那双细长妩媚的眼睛,作为从小在教会学校长大的信徒,他以前不是没有见过aha,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嗯,谈不上有多美,但气质和女人一样阴柔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