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任时阑猛地上前抓住黎瀛的袖子。
黎瀛回过头,有些惊讶地看着任时阑。
他以前从没看到过,这个样貌普通性格寡淡的青年,眼睛会有这么明亮浓烈的神色。
任时阑的脸从白憋到红,又从红憋到紫。
想起上辈子唯一一次告白,如果只是简单被拒绝也就算了,可对方甚至连他的告白都假装听不懂。
“你在大冒险吗”
对方那种像是开玩笑、又像是什么都懂得、但又装作不懂的微笑,比嘲讽更轻蔑,比拒绝更残酷。
任时阑自那以后就对告白tsd了。即便眼前的男人拥有英俊的皮囊,但他的台词滚到嘴边,就是怎么都说不出来。
可偏偏这又是不能不走的剧情。
任时阑想到初中的时候,被班主任赶鸭子上架送到校庆上面表演诗朗诵。
当时老师怎么鼓励他来着
“你要是实在紧张,你就大声喊越大声显得你越真诚”
于是任时阑憋着一口气,吼了出来
“我喜欢上你了,别走”
这一声喊,那可真是声波震得仿佛书房的房梁都抖了一抖,吼声的回音还在空气中打着转。
连黎瀛似乎也被镇住了,身体僵硬地看着任时阑和他的背后。
砰的一声,任时阑回头看去。
只见他身后那架山水绣线围屏,不知是不是被他的声波冲击到,倒在了地上。
围屏之后,是静静端坐,手里把玩着剑穗的周群。
事实证明,人的生理性死亡虽然只有一次,但只要努力发挥主观能动性,就可以社死无数次。
这下连经历过生理性死亡的任时阑也有点汗流浃背了,大喊一声“我尸体不太舒服我先回去了”,火速逃离了现场。
回到任家的小院,任时阑还摸着胸口,心想好险,再差一秒就要觉得尴尬了。
“公子。”芳君对自家公子的这些怪异举动,已经从最初的担忧变成现在的见怪不怪了。
“家主来人传话,要您去一趟。”
难道任鸣准备找他茬了但眼下讲经会刚刚结束,任鸣应该正忙着恭送太白的贵客们离开才对。
任时阑被仆人带到任鸣的书房。
只见仆人都退下了,屋子里就坐着任鸣和濯云长老两个人。
任鸣已经与濯云长老商量好了去太白的人选是他两个平日看重的子侄,没有任时阑。
看来他前天的一番话起了作用。想到这里,任鸣看到任时阑也没那么火大了。
他笑着对濯云长老道“老前辈,时阑在这里,有什么嘱咐您直管说。”
濯云长老也笑着看了一眼任时阑。
先前纠结来纠结去,但此时看到任时阑,他又觉得没那么糟糕了。
起码小伙子皮实,他那大徒弟性格冷淡,说话也不好听,要是个小姑娘,只怕要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