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时阑看着那闪着尖锐光芒的金线一端,这玩意要刺入江广玉那蝴蝶骨突出的背。
他想起小时候被护士按着打屁股针的惨痛回忆,不由得起了鸡皮疙瘩,抓了抓江广玉的手“没事嗷,要是疼你就抓我的手。”
江广玉对上他的眼睛,笑了一下,然后闭上了眼。
薛生白牵引着金线,停留在江广玉的背心处,刺入。
江广玉的眉尖骤然猛蹙,手背当下爆出青筋,抓紧了握着他的那只手。
“嗷嗷嗷嗷嗷嗷轻点”
屋外院子里等着的所有人都听见了惨叫,任时阑的。
夜晚,任时阑缠着绑带的手放在床边江广玉在树脉刺进身体之后从头至尾没喊过一声,但是把他的手捏骨裂了。
他现在躺在附近村民借住给他们的小屋中,身上的稻草床倒是干净软和,只不过他向来有点认床,所以睡得不是特别沉。
昏昏沉沉间,任时阑鼻端闻到了除开身下稻草的干燥香味之外,一点异样的甜香味。
他的意识短暂清醒了一下,打了个激灵坐起身来。
就在他张嘴要喊人的前一秒,一只手把他嘴捂住,将他整个人从窗户拖了出去。
任时阑睁大眼睛,想要挣扎,但那股香气迅速侵袭了他的意识,眼前黑暗了下去。
再醒来时,任时阑耳边听到悠悠的笛声。
睁眼只见树梢,以及枝叶后的繁星天空。他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撑着地,坐起来了一点。
这是一道山坡。他面前,一个男子面朝山坡下坐着,手中短笛横在唇边,断断续续地吹着。
男子扭过头,笑道“哟,你醒了”
他一笑便露出一边的虎牙,一头黑发蓬松翘起,发尾泛着赤红色,长相带着明亮的英朗气质。跟周群完全是两种风格。
如果说周群是座闪闪发亮的冰山,俊美但难以靠近,这人就像热情的赤带雨林。
虽说任时阑天天对着周群,已经对美貌有了抵抗力,但突然看见个不一样的,到底新鲜,忍不住多看两眼。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这人抓他干什么
那男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任时阑一遍后,说“你跟我想得不太一样,不过也凑合吧。”
任时阑“”
巴慈站起身来,向任时阑走过来。任时阑正要说话,却脸色一变,喊道“背后”
巴慈也察觉到危险,俯身就地一滚,任时阑则朝面前的地面扑了上去。一柄巨斧从他的头顶上方挥了过去,将背后树木拦腰斩断。
巴慈头也不回打出数道刀气,霎时间数个逼近的黑影闷哼一声,倒了下去。
这时任时阑才看清偷袭巴慈的人影大约二三十个,全都一身黑衣劲装,脸上戴着一张笑容滑稽的鬼脸,鬼脸的眼角镌刻一抹深红的宝相花纹,十分醒目。
巴慈的另一只手抓住了任时阑的衣裳后背,带着他从山坡上跃了下去。
任时阑被他拎着,抬头看向山坡下的空地,鸡皮疙瘩起来了大约有几百平米,密密麻麻的全是坟堆。
原本静谧的坟堆笼罩上一层冰冷发亮的雾气,点点幽凉的火光从坟墟上冒了出来。
那在夜空下莹蓝冰冷的火焰,在山坡和坟堆的四周产生了一个圆形的屏障,挡住了巴慈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