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潮湿的地面,昏暗的环境,还有紧紧绑着他手脚的冰冷粗重的锁链,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表明。
他正身处牢狱之中。
那维莱特打量着周遭的情形,或者说,不需要打量,记忆已经把原委明明白白地说给了他。
蜕生前的他是仙舟罗浮上的龙尊大人,为了救起牺牲的好友的性命,连同另一位友人使用化龙妙法,但却是酿成大祸,还玷污了好友的尸身。
为此,他被抓住,被囚禁住。
各种各样的刑罚,还有龙族长老偷偷执行的私刑,他都一并受了。
罪确实是罪该万死,但这又与他何干
蜕生前后的持明本就是两个人,这是在仙舟罗浮上大家的共识。但在他的身上却换了说法,自他生时,眼前便只有无光的地牢,无关的罪孽将他缚于此地,无关的记忆将他浸没。
他挣扎着,尽其所能的呼吸,试图在无边的海洋里抓住一束光的缝隙。
但地牢里没有天日,只有无尽的黑暗与沉寂。
身体上的苦闷,精神上的疼痛。
疼痛,寒冷,这是他自诞生以来绝大多数时间的感觉。
他的身边没有任何人,但却总能够感受到不知来从何处的窥探,那维莱特知道为什么,现在他正身处仙舟罗浮里关押重刑犯的牢狱之中,而牢狱中的囚犯怎会不被人监视着
虽说水龙的承受能力很强,但也挨不住这一天又一天的消磨这句话不仅是说这具躯壳,也是说那维莱特自己。
他无数次地试图寻找逃脱的方法,但不管使用那些自己能够想到的任何方法,都没有任何成功的迹象,结果也是一如往常地束缚在这监牢里。他只是像那只曾经的龙尊一样努力的挣扎而已,得到的反馈从来都是失败。
目力所及之处只是漆黑一片,没有什么光亮,能够感受到的只有锁链的冰冷和不停不断萦绕耳边的那些龙师们的咒语,带给他愈发的烦闷和痛苦。
不该如此,怎该如此
就像误入此地的旅人,突然被捉到不知名的地方受尽折磨,对方一脸冠冕堂皇地告诉他那些所谓的罪孽,还有那些他应当承受的过去和刑罚。没有任何正常神经的人会在这种情况下进行反思和忏悔,所有所有真实的感受都是莫名其妙和反感唾弃那个拥有真正罪过的人。
凭什么说自己就是那个人
凭什么
直到很长时间后的某日,是一个月、两个月、半年,亦或者是更久那维莱特不知道,束缚在这监狱中,他已然感觉不到那些距离遥远的水的情绪,时间好像已经停滞,只有他时不时的动作牵动锁链而带动的声响。那维莱特忍不住去想,单是这些个时日的折磨就是如此的让人难以忍受,那位龙尊,自诞生起就被束缚于此,他又会作何感受
不过不过,一切终于是发生了变化,他看到一点点细微的光从不远处亮起。
有什么人来了
那维莱特尝试着扭头看过去,或许是因为脖颈太久没有动过,摆动的动作是那么僵硬难言。
他甚至感受到了细细麻麻的酸涩感。
这是何能难堪的感受但是好在光来了,他似乎就要解脱了。
虽然那维莱特也不知道这一缕光是他自己辛苦寻来的,还是正常的剧情发展。
他已然完全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期待着后面会有所变化。但还没等他说些什么,那位监狱的访客,对上了他的眼眸,却是突然顿住了。
手脚仍然被附在冰凉的锁链上,他看着不远处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