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一度过后,林三酒被抱向浴室。她有心自己行走,但腿间湿的触感令她并拢长腿,不想迈步。
她感到托着自己双腿的手很潮湿,导致腿弯处一片湿冷。她本想抱怨一句,但想到那只手为什么会那么湿润,便选择了缄默,以免被调侃嘲讽。
人偶师将人放在浴缸中后,信手在女人的大腿外侧擦了擦手。
“为什么不擦在毛巾上”林三酒忍不住抗议道。
“谁污染,谁治理。”人偶师声气轻柔,用明摆着欺负人的愉快来延长自己的好心情。
见林三酒语塞,他的情绪愈发愉悦,调好水温打开花洒,先兜头将醉猫淋湿,随后为对方冲洗身躯,权当日行一善。
“嘶不要冲那里”
“嗯那要冲哪里”
“我、我自己来”
人偶师拍开醉猫的爪子,将花洒交给艾莎人偶,自己则去一旁洗手。
抹肥皂时,他突然开口说道“我要你的一件东西。”
阴鸷低柔的嗓音唤醒了几乎入睡的林三酒,她茫然问道“我的眼睛”
“你有毛病”人偶师又想打开林三酒的脑壳,看看里面住着什么鬼东西了。
“申连奇跑了的时候,因为我看见了他的脸,你就想要我的眼睛。”林三酒为自己辩护。
“申连奇是谁”
“在极温地狱的海自逃生的那个,来自中心十二界。”
“什么杂鱼,不记得了。”
林三酒舔了舔唇,继续回忆与控诉“你在可食用真理使用了时间的洪流,因为我看向你,就威胁要烤了我的眼球。”
“我烤了吗”
“没有”
“那太遗憾了。”
显然,林三酒的举证是想说他确实是个随口会提出要眼睛的人,她的第一反应没有毛病。而人偶师想到的是自己在明暗娃娃屋时,也觉得他最讨厌林三酒的眼睛,但如今想来,其实只是难以直面那诚恳真挚的目光罢了。那家伙看向他时,有种澄澈的愚蠢和温存的期盼,与这个令人厌恶的世界格格不入
在可食用真理,他因为宫道一近在眼前,对复仇的偏执燃尽了一切。使用了时间的洪流后,他看着鸡皮鹤发的林三酒不可置信地看向他,突然有种面对受害者的负疚感,于是勒令她不准看他。
在落石城,见到林三酒误杀宫道一后,他喂她吃了颗失忆糖果,却难以说服自己立刻迈步离开。他在那儿等着,直到林三酒昏昏沉沉地醒来,茫然地与他对视了一眼,他才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