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师”林三酒无措地喊着,暗哑的嗓音透着些许期盼,仿佛在求救似的。
她听到了一声低笑,随后是低柔的感慨“真没用。”
与以往嫌弃的口吻不同,这一次男人的语气透着轻快的愉悦,宛如一阵风吹得云开雾散。
下一秒,冰凉的酒杯离开了她的腹肌。
听着啜饮酒液的声音,林三酒宛如被卸下了枷锁,长长地舒了口气。当她抛开所有的克制与忍耐时,涌动的浪潮在理智的防波堤上拍出裂纹,冲走筑堤的泥土。随着水位急剧上涨,变软的堤身无力回天,快乐的浪潮夺堤而出,汹涌的奔流势不可挡,将她的思维冲刷得一片空白
人偶师从容地品了口威士忌,俯瞰启唇喘龘息的林三酒与昨夜的反应对比,他确认对方在未被酒精麻痹时,具有更明显的耻感,身体也更为敏感。而作为进化者,对外界事物本就反应极快,两相叠加,似乎就形成了容易得到满足的特点。
他晃动着杯中金色的酒液,令冰块发出脆响,仿佛在提醒某人方才有多狼狈无措。随后他好整以暇地调侃道“被碰一碰就不行了,你这样的才是小姑娘。”
林三酒哑然她没想到人偶师还记得她在木鱼论坛口出狂言。而且对方的关注点不在于“老子要把他的一双细腿给打断”,而在于“玩儿娃娃的小姑娘”。
这大概是因为前者难以实现,后者却在挑战他的底线吧当初她在极温地狱,因为春花飘落的时节你甜美的笑声仿佛柔软了世界而意外得知了人偶师的秘密,往死里得罪了他,被通缉追杀。
如今回想起其中的冒昧与不妥,她顿时没了脾气,赔身下气地哄道“是是是,我才是小姑娘”
反正对于她而言,“小姑娘”只是个中性词,认领了也毫无压力。
人偶师勉强算是报了一箭之仇。他冷哼了一声,回想着方才某人生涩的反应,伸手取回了白帕子。
林三酒重获光明,适应了一下卧室的亮度,随后侧首看向人偶师总是肆意舒展着长腿的他,如今克制地盘腿坐于她的身侧。湿润的黑发似是洗完后未吹干,随意地散落于肩头,为苍白的肌肤平添一道道湿亮的水痕。
她的心底涌起一股冲动,竟想亲吻那些被浸润的痕迹。
经过方才的亲密,她的欲龘求好像未被熄灭,反倒燃烧得更为旺盛了。
她不知道这是情感需求,还是积累的爱意,只知自己该趁热打铁,令这个美好的夜晚开花结果
人偶师看向那双琥珀色的猫眼比威士忌更为澄澈的色彩,在灯光下闪耀着炽热明亮的暖意,宛如暗夜中的篝火般跃动燃烧,似是想要以其热度感染他、点亮他。
林三酒蓦然开口问道“我们相识那么多年,也说过很多话了。如果有一句可以反悔,你选哪句”
人偶师不做正面的情感表达,故而毫不犹豫地挤兑与挖苦对方“那必然是撤回不杀你的誓言了,免得后悔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