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迪脸朝下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哈莉还盯着穆迪的脸刚才所在的地方,只见阿不思邓布利多、斯内普教授和麦格教授从照妖镜里看着他。他扭过头,看到他们三个人站在门口,邓布利多在前面,手里举着魔杖。
在那一刻,哈莉第一次完全理解了为什么人们说邓布利多是伏地魔唯一害怕的巫师。邓布利多看着昏迷的疯眼汉穆迪时的脸色是如此可怕,超出了哈莉的想象。没有慈祥的微笑,镜片后的眼睛里没有了愉快的火花。那张苍老的脸上每一丝皱纹都带着冰冷的愤怒。邓布利多周身辐射出一种力量,就好像他在燃烧发热一样。
他走进房间,把一只脚踏到穆迪的身下,把他翻了个身,露出脸部。斯内普跟了进来,看着墙上的照妖镜,他的脸还在镜中朝屋里望着。麦格教授径直走向哈莉。
“走,波特,”她轻声说,薄薄的嘴唇颤抖着,好像要哭出来似的,“跟我走去医院”
“不。”邓布利多坚决地说。
“邓布利多,她必须去医院你看看她她今晚受够了”
“她要留下来,米勒娃,因为他需要弄明白,”邓布利多简单地说,“理解是接受的第一步,只有接受后才能够康复。她需要知道是谁使她经历了今天晚上的磨难,以及为什么会这样。”
“穆迪,”哈莉说,但他仍然不能完全相信,“怎么可能是穆迪”
“那不是阿拉斯托穆迪,”邓布利多平静地说,“你不认识阿拉斯托穆迪。真正的穆迪不会在发生今晚的事情之后把你从我身边弄走。从他在项目三一开始就失踪直到你和斯内普回来才出现,我就知道了所以跟了过来。”
邓布利多弯下腰,从昏瘫的穆迪身上掏出了弧形酒瓶和一串钥匙。然后他转身看着麦格教授和斯内普。
“西弗勒斯,请你去拿你最强效的吐真剂,再到厨房把一个叫闪闪的家养小精灵找来。米勒娃,请你到海格家跑一趟,他的南瓜地里有一条大黑狗。你把那条狗带到我的办公室,告诉他我一会儿就到,然后你再回到这儿来。”
斯内普和麦格或许觉得这些指示有些奇怪,但他们没有流露出来。两人立刻转身离去。邓布利多走到一只有七把锁的箱子跟前,将第一把钥匙插进了锁眼,打开箱子,里面是一堆咒语书。邓布利多关上箱子,将第二把钥匙插进了第二把锁里,再打开来,箱子里不再是咒语书,而是各种破损的窥镜、一些羊皮纸和羽毛笔,还有一件银色的隐形衣。哈莉惊奇地看着邓布利多将第三、第四、第五和第六把钥匙插进锁里,打开箱子,每次出现的东西都不一样。最后他将第七把钥匙插进锁里,掀开箱盖,哈莉惊叫起来。
箱底竟然是一个大坑,像是一间地下室。约莫三米深的地板上躺着一个人,骨瘦如柴,仿佛睡着了。是真正的疯眼汉穆迪。他的木腿不见了,魔眼的眼皮下是空的,花白的头发少了好几撮。哈莉望望箱底熟睡的穆迪,又望望办公室地上昏迷的穆迪,惊愕万分。
邓布利多爬进箱子里,轻轻落到熟睡的穆迪身旁,俯身看着他。
“被击昏了中了夺魂咒非常虚弱。”他说,“当然啦,他们需要让他活着。哈莉,把假穆迪的斗蓬扔下来他冻坏了。需要把他交给庞弗雷夫人,不过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
哈莉照办了。邓布利多把斗蓬盖在穆迪身上,为他盖严实了,然后爬出箱子。他拿起放在桌上的弧形酒瓶,拧开盖子,把酒瓶倒过来,一股黏稠的液体洒在了办公室的地板上。
“复方汤剂,哈莉,”邓布利多说,“你看这多么简单,多么巧妙。穆迪向来只用他随身带的弧形酒瓶喝酒,这是出了名的。当然,冒充者需要把真穆迪留在身边,以便不断地配制汤剂。你看他的头发”邓布利多望着箱子里的穆迪说,“被人剪了一年,看到不整齐的地方了吗但是我想,我们的假穆迪今晚也许兴奋过度哦不,应该说,他忙着复活伏地魔而没来得及喝药每小时喝一次”
邓布利多拿出魔杖指着他。穆迪的脸逐渐变得扭曲,哈莉看到面前躺着一个男子,皮肤苍白,略有雀斑,一头浅黄的乱发。他认得这个人,在邓布利多的冥想盆里见过。他看到他被摄魂怪从法庭上带走,然后刚才出现在墓地里,把她绑起来,砍下自己的手臂,又用刀划开她的皮肤。
走廊上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斯内普带着闪闪回来了,麦格教授紧紧跟在后面。
“老天。”麦格教授呆立在那里,瞪视着地上的男子。
邋邋遢遢的闪闪从斯内普的腿边探出头来。她张大了嘴巴,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