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了吗”江酌洲的声音再次响起,“跳湖的不一定是寻死的,他们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而已。”
前有何虞几次下水,姿势如专业游泳运动员,后有钟创站在石头高处往下跳,姿势也没差到哪里去。
想到这两人几次三番用这种方法把小水鬼勾出来,甚至以后还会继续用,江酌洲的脸色就发沉。
他是怎么发现钟创的
让人调查周培柯的资料传了一些回来,国内的不好查,周培柯本人现在就在国内,动作太大难免引起怀疑,但国外不一样。
派过去调查的人传回来几张照片,第一张拍摄于35年前,照片上的男人清俊儒雅,只有一个侧脸,看上去和周培柯长得极为相似。
据说这是周培柯的父亲。
第二张是个美丽的贵妇人,这是周培柯的母亲。
周培柯的父亲已经去世,母亲已经另嫁。另外被放在一起的还有一份亲子鉴定,女人和周培柯没有亲缘关系。
最后一张是周培柯现在的照片,周培柯不论出席什么活动,都不喜欢拍照,现在这张也是偷拍来的,也只有一个侧脸。
江酌洲把第一张和第三张照片并列在一起,一眼过去完全看不出区别。
现在的周先生和周父长得极为相似,但这事从没被人提起过。
周培柯的求学信息都很完整,问起同时期师生是否还记得那时候周先生,他们有的记得,有的不记得,记得的人也说不出具体事件,只说是个很优秀的人。
很正常,又说不上的奇怪。
再看照片上两人,不仅长相相似,连气质也有九分相似。
同样的身体不好,同样带着几分病气,如果以前他对周培柯的怀疑只有三分,那现在就有八分。
周培柯,周先生,想到自己以前对这位周先生充满欣赏和敬佩,江酌洲内心便不停翻涌起来。
一个低调做慈善,用心经营公司,始终不骄不躁,对所有人都温和有礼的人,会是那个真正的幕后黑手吗
搅动他的人生,撺掇江应远让他家破人亡,一次又一次的蓄意谋害,想到这些,那些许久未升起的疯狂情
绪再度涌了上来。
江酌洲按着眉心,半晌得不到平静后,他又一次上了顶楼。
自从告诉宴聆青他在窥视他,让他防着他后,他就克制自己不再上去。
但这次,最后一次,看完之后他会把东西拿下来收了。
江酌洲是这么想的,他有想过会看到坐在旁边玩手机的小水鬼,也有想过什么都看不到,但没想到,他先看到的人钟创。
钟创站在湖对岸的大石头上,瞄准了位置跳了下去。
湖面从荡漾到平静,宴聆青没有出现,钟创从另一个地方冒出了头。离他原本落水的位置隔了很远,江酌洲怀疑他在水底潜了一圈水,憋不住才浮了上来。
浮出水面后,钟创又游回了岸上,爬上石头顶端,没一会儿又跳了下来。
江酌洲本就不稳定的情绪更不稳定了,他不会认为钟创是特意跑来这里跳水游泳的。他跟宴聆青认识,又有他母亲那层原因,再加上何虞的前车之鉴,江酌洲大致猜出是怎么一回事。
又一个插进来的人。
江酌洲不可抑制升起的独占欲一点点在胸腔冲撞,幽深的眼里越发晦暗,他想去阻止,想把那只小水鬼从湖里揪出来让他不要再搭理除他以外的任何人,但同时他又明白,宴聆青和钟创扯上干系不是坏事。
他不应该去破坏去阻止。
抓着夜视仪器的手越来越紧,江酌洲盯着第二次从湖里冒出头的钟创,有什么在脑海迅速滑过。
跳湖,寻死,死在金双湖。
为什么一直是金双湖不管是他还是何虞,还是现在的钟创选的都是金双湖。
江应远说过,那是特意为他选的死亡之地。
江酌洲倏地抓住了一些东西,他迅速下了楼,开了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金双湖。
他到的时候钟创已经到了岸上,旁边站着的是宴聆青。
想也不想的,江酌洲喊了他的名字,他想让他过来。宴聆青过来了,站到了他面前。
在他又想去管某个脑子有病的人时,他下意识掐住少年的脸不让他回头。
江酌洲的脸是沉的,眼里同样阴云密布,他心里在嗤笑,笑的是自己。不管当时他从所谓的死亡之地推出了什么端倪,都没有立即跑过来的必要。
可他借助这一点过来阻止了宴聆青和钟创的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