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这里,却犹如一个外人。
“我快死了”哽咽说话声和筷子掉落在地的声音同时响起,众人第一注意到的是那个把筷子弄掉的孩子,以至于他们都没有听清文欣兰说了什么。
几个大人哄好了闹脾气的小男孩,又给他拿来新的儿童筷。
原本情绪还算稳定的文欣兰突然间就崩溃了。
“我快死了我说我快死了我快死了哇”伴随这些话语落下的还有碗碟碎裂声,“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一点都不在乎我我要死了啊”
桌上所有人都愣住了,文母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说道“胡说什么生一次病而已哪里就快死了,多大的人了,还闹这种脾气,还不如你小侄子。”
其他人也连忙安慰的安慰,哄的哄,只是话语中难免会避免不了几句指责。
“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娇惯。”
“有和可以好好说,怎么把碗筷都砸了。”
“多大的人了还哭哭啼啼。”
这些话挑动着文欣兰脆弱的神经,她抹了抹眼角的泪,有些病态地笑着看过这里没一张脸,“不会死吗你们也不想我死的对不对”
其他人自然又是一阵应和。
文欣兰笑容更大了点,一把拉住站在旁边的弟弟,“小莫,你愿意帮姐的对不对你愿意把自己的生气借给我吗只要你把生气借给我,我就不用死了,小莫,快说啊,快说你愿意把生气借给我”
文欣兰弟弟本想说什么生气不生气的,后来想起他姐有些迷信,看她情绪激动的样子本想随口应了算了,对上那双黑漆漆、犹如疯魔了的眼睛时,他心里蓦地一慌,那声“愿意”就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文欣兰冷了脸,推开他又找上了她哥,
“哥,哥哥,你一定愿意的,我是你最疼爱的妹妹啊。”
她哥推开了她的手,让她不要闹。
文欣兰哭着摇头,又去问她爸问她妈。
“你到底在闹什么迷信害人啊,你就算有病也是去医院啊”
“我看她是脑子有病,这种东西也能信”
“那你们为什么连哄我一句都不愿意是假的是迷信,你们为什么连骗我一句都不愿意”文欣兰哭喊着已经有些喘不过气来了,“为什么啊你们不是一直都最宠我的吗我为家里牺牲了那么多,没有我,你们会现在的日子吗啊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变”
“欣兰”
“欣兰”
“姐”
一声声杂乱慌张的叫喊中,文欣兰晕了过去。
文欣兰醒来后体会到了全家人最细致的关怀,所有人以她为中心,所有人生怕她磕着碰着,那一刻,她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只有两天,两天后关心还在,她也还是中心,但话里话外都是遗产,她的遗产,哈哈她的遗产
她听到她哥问医生的话,问她还能活多久,医生说不乐观所以他们开始关心她的遗产哈哈她的遗产为什么要给他们,她有儿子
文欣兰的思绪卡主了,她还有儿子吗
文家人被赶走了,文欣兰躺在病床上,疲惫和黑暗中,文欣兰不禁在想为什么她人生最后阶段会是这样从哪里开始错的呢。
她自小体弱,家从小顺着她,宠着她,除了身体,几乎没有任何不顺。罗阵青梅竹马,他说会照顾她保护她,钟遂钟遂出现后,所有不顺便找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