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赏到府,江知与并不知晓。
他们在唐虎家借宿两天,就搬到了贡院附近的茶馆后院住。
茶馆老板是唐虎的朋友,多的房间没有,空出一间屋子,夫夫俩能挤挤,书童小厮都带不了。
江知与让他们去镖局落脚,在镖局继续抄书。
乡试考三场,每三天一场,每场考试时间只有一天。
考生进贡院,三进三出,当天考完就能走,在外休息过后,到时间再进场考第二回。
谢星珩经常生死时速,临时抱佛脚的事没少干,得知不是九天都闷在里头,他当即划出了重点复习内容。
江知与看了,转头就分派下去,给两个书童找活干。
来喜机灵,路上当了回“少爷”,一路坐的马车,抵达京都,可不能真把自个儿当少爷,茶馆住不下,他白天也跑来打杂。
正式考试前,他忙完后头,还跑前门茶摊上帮忙,等到临近乡试的日子,外头人挤人的,考生、考生家属,都会在外坐。
第一次来参加乡试的人,都会先熟悉熟悉路线场地。
来喜帮忙招待,在大通铺上获得了一席之地。
江知与见他会来事儿,还有点舍不得放他走。
府上家仆都遣散了,来喜回家,一个熟脸都没有。
别人都还了卖身契,不给来喜的,往后也容易结仇。
他思索着,考完再跟来喜说,书童肯定是不放的,书童跟家仆不同。
跟镖局那边的传信,是通过唐虎联络,中间有好几个中转站,数日里,他知道堂哥在宅院的消息,也知道三叔家派人去宅院里接,还问过谢星珩的下落。
江致微嘴巴紧,加上江知与是走的镖局暗线,唐虎这头的联络点,连江致微都不清楚,一直没能找到他们。
正式进考场这天,就藏不住了。
考生天不亮就在贡院外头候着,点名入场。
找了几天的人,知道会下场考试,三叔家定会派人过来。
来的还是常去丰州府上的贺成功贺管事。
来喜涂黑了脸,点颗大痣,从前轮不上他去贺成功面前伺候,在外没关系。
江知与是伪装都藏不住的美貌,窝后院不出屋。
离得近,不急着走。
谢星珩听了会儿外头的热闹,跟江知与说“我高考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
他的话,让江知与疑惑。
“这不是你第一次考乡试吗”
谢星珩让他不要在意细节。
“我那会儿考试,还有人来采访的,就是在考场外等着,第一个出来的考生,会被问问题。这会传播出去,要是这个考生,说了利于民生的问题,简直配享太庙。”
比如取消调休。
虽然休息日跟卷王无关。直到他猝死,也没停止调休。
贡院外头也有很多人等着,有些是家属,有些是家属请的
人。
一群人扎堆,只等考试结束的生意。他们见了考生就会冲出去,一顿“文曲星下凡”招呼,给人夸得飘飘然。再问清楚考生姓甚名谁,若是他们要接的,后头还有一场热闹等着,能沿路夸到家属身边。
若不是他们要接的人,也能喜庆笑笑,送走这位,再迎下位。
这是个气氛组,一个人可以挣好几份银子,收费不算高,十文钱到五十文钱不等。
十文钱就接一次,不论是不是他们家的,喊完了就算接过。
五十文则可以包场,一天里都能问。
江知与说了个时髦词,“这些夸夸机互相认识,各分几个名字记,免得喊漏了。我记得你喜欢听夸夸我给你买些。”
谢星珩怔住。
这就是古代版“夸夸群”吧
的确时髦。
看他很开心,神色不见紧张了,江知与又说“你若喜欢被采访,我也能给你叫些人来。”
如果这是在现代,或者现在并非科举考试,谢星珩会欣然答应。
采访就采访,他不带怕的。
可惜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