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郎君也骑着一匹马,胡子拉渣,身上裹着一件半旧羊羔皮裘,额头还绑了条宽抹额,也不知多久没有修理梳洗,显得潦倒凌乱,但他朗目浓眉,目光有神,朝他一拱手,声音洪亮道“在下姓孟,特来接我未婚妻齐氏。”
廖叔不由愕然。
这个齐侧妃居然在外面还有个未婚夫
那成海王又算什么
一天一夜,齐娴居然像是在建康城里蒸发了一样,不见踪影。
院子里跪了几十号人,最前面的是今日跟着齐娴出去的随侍婢女,她们痛哭流涕,叩首不起,纷纷道自己毫不知情。
去东市闲逛是齐侧妃最寻常的消遣,以往也从没有出过岔子,所以不管是下边伺候的人还是皇甫倓,都没有重视。
谁曾想,就是这一次,她们在成衣铺更衣间外面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人出来,再进去才发现只有余侧妃换下来的衣裙首饰,却没有了人
这些哭声吵得皇甫倓头疼欲裂,恶心想吐。
他想把她们全都杀掉一了百了,又觉得如此便彻底断了线索,岂非便宜了已经逃之夭夭的齐娴。
他两眼通红,大声问左右“去找谢三郎的人呢”
这件事必然和罗纨之有关系,他就不信齐娴除了罗纨之外还能在建康城里找到另一个帮手
一名随从扑通跪倒在地,埋头不起,哆嗦道“回、回王爷,那谢、谢三郎不见”
皇甫倓一挥手,把几上的茶盏扫到地上,碎裂的瓷片混在滚烫的热茶泼到最前面的几名婢女身前,她们吓得哭声都憋了回去。
“那就去找罗纨之”
侍从也很想大哭,硬着头皮道“谢家的侍卫说罗娘子也不得空。”
有谢家做庇护,即便是王府,也不可能动
得了她一根头发丝。
罗纨之就是料准了这一点,才敢帮助齐娴逃跑的吧
皇甫倓气得裂眦嚼齿。
“王、王爷”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此时颤巍巍从人后走上前,递出一张方子,“侧妃用过的药方找到”
皇甫倓接过来扫了一眼,寒声问“这是什么方子”
大夫抹了抹冷汗,道“此方以雷公藤、棉花籽、苦参为主,乃一绝精方,长期服用可令、可令男子不得使妇人有孕“
皇甫倓握紧拳头,猛得一起身,还没站稳就捂着嘴狂咳了起来,好像要把肺腑都从嗓子眼咳出来。
“王爷”几道惊呼随着皇甫倓骤黑的视野,闯了进来。
扶光院,主屋。
香妃色斗篷搭于镂空挡架,半边垂落到浅色的氍毹上,一只雪白的玉足刚失力踩下,很快就被大手捞了起来。
罗纨之反手压住唇,以免轻喘的声音会溢出来。
她仰倒在软榻中,眸眼微阖,从浓密卷翘的羽睫中漾出一些恍惚。
她的腿被支在高位,所以轻易就能看见自己紧张蜷起的脚趾,一颗挨着一颗,脚弓也绷得紧紧的,就仿佛压着腿,在做舞前的热身。
罗纨之的确很热,像是被架在火上烧,连脑袋都快要烧干了,浑浑噩噩。
“你让廖叔去了哪里”
谢昀一偏头,边问她还边张嘴轻咬她。
“江州。”罗纨之呜咽了声,想要放下自己的腿却也不能,只能眼睁睁看着谢三郎为所欲为。
脚踝内侧微疼,就好像被小猫玩也似的咬住了,咬几下,舌尖又安抚地舔去疼痛。
“江州。”谢昀重复了一遍,随着湿润的吻一路往上,在这空隙中他继续道“除了廖叔之外,你还带上了严峤”
“三郎知道了”罗纨之眼睛努力睁大。
眼前的郎君半湿的墨发从他的宽肩垂下,几缕撩至胸前,沿着那流畅的轮廓覆在他紧实的胸肌上,随着呼吸起伏,拂动。
那肌理如凝玉,汗珠毫无阻碍地从上面滚落,一直沿着他肌肉的走向,滑过他窄瘦的腰腹,流入下腹的沟壑
她口干舌燥地咽了咽唾沫。
“知道却不全知道,卿卿可还有事瞒了我”谢昀的手从她臀下抄过,扶起她的腰肢,把膝盖垫在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