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水剑震颤,阵法之中灵气横冲直撞,几处阵心尽皆失控。
安无雪被震得五脏六腑翻涌,吐出一口鲜血,脸色突变“怎么回事灵力不足,阵法落不
下去”
可这灵力是他们特意耗费数月留存在剑阵之中的,为何会
楼水鸣更是双瞳一震,自言自语般道“是我是我注入灵力的一处断了”
可阵法只认他们二人的气息,谁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动了如此大量的灵力
这时,剑阵之中,一股浓厚浊气搅动四方,冲天而起。
两人对视一眼,立时御剑而起,直冲浊气来源而去。
赶到之时,安无雪本来已经唤出春华,正待使出全力一击不论是谁,此时此刻祸乱照水,都留不得。
可他看清那红衣人影之后,指尖灵力一滞,竟只能猛地停下。
楼水鸣不可置信地看着前方“师妹”
只见宋芜抱着孩子神色漠然地站在那里,一身红衣被狂风吹动,簌簌作响。
她身周浊气环绕,四方渡劫威压凝下,竟是修了浊气,已达渡劫巅峰、半步登仙之境。
她脚下,楼水鸣亲手做的灵囊已毁,破破烂烂地掉在地上她是借着楼水鸣道侣的便利,用那灵囊伪装了楼水鸣的气息,骗过大阵动了手脚。
楼水鸣怔怔地一步一步走向她,嗓音颤抖“师妹,你疯了吗”
宋芜抬眸,看了他一眼,淡然道“我想到办法了。”
“师兄,你看,”她稍稍露出怀中的婴孩,突然笑了,“他的死脉通了,虽然他还醒不过来,可是只需慢慢调养,为他疏导灵力,数百年后,他便能睁开眼睛,和当年无伤一样,正常地长大了。”
楼水鸣猛地摇头,高声斥道“你是修浊入魔至渡劫巅峰,又动用照水剑阵中的灵力,这才为他打通了死脉”
“那又如何”
“那是照水剑阵的灵力照水为了这一阵,汲汲营营足足十余年”
他向来温和,从未有过激进之语,此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同人这般说话,竟是对着自己的妻子。
宋芜冷笑一声。
“照水剑阵。照、水、剑、阵”
“无伤出事那日,你也和我说,这是照水剑,你不让我走。这孩子出生了,你也和我说,照水剑阵将成,你不能留下,你还要将他和无伤一起埋入剑冢。”
“你带我来照水城的时候,怎么不和我说这些呢”
“楼水鸣,所有人都说你是端方君子,温良如玉,我曾经也这么觉得可你之于我,是温良还是残忍”
“你心中永远只有照水城,永远只有这把剑,永远只有这个阵吗”
楼水鸣浑身一僵,说不出话来。
正值此刻
四周灵力涌动,安无雪手执春华,身周灵力激荡,调动阵法剑影,驱着无数剑影,朝着宋芜攻去
宋芜执念太久,已生心魔,此时理智全无,猝不及防间被安无雪倾力一击,猛地往后退去,手中孩童飞出。
楼水鸣当机立断,用灵力接住了那孩子送往一旁
被结界笼罩之处,拔剑出鞘,与安无雪一道,前后出手。
剑阵颤动不止。
照水城外,结界也在猛烈地颤抖着秦微正在与城外大魔死战。
宋芜刚躲开他们二人的攻势,楼水鸣望着那周身浊气的红衣身影,双目赤红,目光却倏地坚定了起来。
他借着对宋芜的了解,将他的师妹逼至一处剑冢入口。
安无雪看明白了他的打算,毫不犹豫打开剑冢。
周遭灵气大振
宋芜似是在说“楼水鸣”
楼水鸣恋恋不舍地看了她最后一眼。
“轰”的一声,剑冢合上。
楼水鸣像是突然失了所有力气,浑身一软,对着那合上的入口跪了下来。
他们合二人之力,借剑阵之威,将宋芜封入剑冢之中。
可照水剑还在颤。
那孩子被笼罩在结界之中,仍旧安安静静地闭着眼睛。
剑阵所缺的灵力已被宋芜用来打通孩童死脉,拿不回来了。
安无雪看着失魂落魄的楼水鸣,望着天穹之上笼罩的结界已破,听着身周风声不止。
若是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