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谢强忍内心激动,平静道,“文谦既识字,也非罪大恶极之人,怎会在先登营中”
刘谢问得太过直白,乐进有些尴尬,但仍不失礼貌道,“此事说来话长”
“在下家中本有良田数亩,奈何被当地豪强抢占,我气不过便失手杀了人,县令不辨是非将我下了狱,后来朝廷要与西凉开战,便来了先登营中。”
回忆起以往遭遇,乐进难免惆怅。
“哼,真是胆大妄为”她早就颁布过不下数条法令,没想到这群人还敢顶风作案。
刘谢为乐进感到不平的同时又痛恨这无耻县令,竟如此鱼肉百姓,等打完这场仗定要将这群蛀虫法办。
本来应该被安慰的是乐进,但看刘谢气急败坏的样子,才是最该劝慰的。
“唉,世道浑浊,只愿陛下此次出征凉州顺利,还天下以太平。”
刘谢抱手道,“你都这样了还对皇帝心存幻想要我是你,早就另投明主”
话未说完就被乐进捂住了嘴巴,乐进十分慌张又带些愠怒瞪了刘谢一眼,
“你怎可如此诽谤陛下初平三年袁绍以雒阳数万百姓性命要挟陛下开城门,若放袁贼出城必将成为心腹大患,可陛下为了数万百姓仍下令开城门。”
刘谢不屑一顾,反驳道,“乱世人命如草芥,数万百姓哪有一个袁绍重要若是我,就直接乱箭射杀,定要将那袁绍射成刺猬”
“你”乐进胸口剧烈起伏,看得出来是真的生气了,“论口才我是说不过你。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但陛下却能把我们这些百姓当人看。如此仁君,我自当尽我所能,浴血奋战,扫除逆贼,以报陛下”
知己啊这么多年她终于听到一个因为这事站她这边的人了。
“可你岌岌无名,陛下高高在上,他连你是谁都不知道。”说完刘谢双手一摊,嘲讽拉满。
乐进并没有被刘谢的冷言冷语打击到,激情道,“那便多立战功,我会一步一步走到陛下面前,让他看到我。”
刘谢看着乐进,会心一笑,“跟我走,带你去一个地方。”
她也不管乐进反应如何,拉着人就走。
乐进越走越觉得不对,没记错的话,这是去中军大营的方向,这人该不会
“突然想起我还有事,我、我先回去了。”乐进说什么也不肯再走,再加上他力气极大,轻微使劲就将刘谢甩开。
“诶、诶回来”刘谢上前拽住人胳膊,说什么也不放手。
就在两人拉扯间门,恰好迎面装上换岗回营的种辑。
见这两小兵无视军令,在大庭广众下嬉闹,种辑面色阴沉,“如此目无军法,你们是哪个营的士兵”
刘谢被这呵斥声吓一跳,一抬头就看见面色阴沉的种辑,对方也认出了她。
四目相对,十分安静。
“中午好啊,文敛。”刘谢讪笑道,率先打招呼。
“参见陛下。”种辑抱拳行礼。
乐进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一时愣在原地,不太相信道,“你是陛下”
“放肆,见到陛下还不下跪”
被种辑厉声呵斥,乐进回神,立即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目无法纪,你自去监军那领二十军棍。”种辑越过刘谢,目光沉沉,落在乐进身上。
“是。”乐进也不辩驳,毕竟确实如此。
“且慢,此事因朕所起,与乐进无关,不如便免了吧。”刘谢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