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被人过分欺负了。
被抱着蓬松尾巴乍然被松开,尾尖自然扫过曜灵的面颊,垂下来时,更多的部分被那只手收拢进去。
他没有摸,而是轻轻揉捏。
小狐狸感觉自己就像只大白包子,被曜灵捏在手里,有时候还被整个掌住,五指收拢揉捏。
她不自觉发出哼哼唧唧的娇声,甚至还发出了控诉“曜灵,坏。”
少女含着呜咽的嗓音软软糯糯的,曜灵一时有些口干舌燥,故作镇定地收了手。
接着,无声无息地捻了捻手里粘上的狐狸毛。
大抵是开了这个口子,曜灵也不再像先前那样难以忍受,分清了苏阮与妖狐后,即便是狐狸尾巴就在眼前,他也视若正常。
这回算他们运气不错,走了没多久,便发现了汩汩流动的水源,是从前方山涧瀑布流下来的。
山泉清冽,曜灵先是用叶子盛了些水喂给苏阮解渴,又将她的双手洗净。
因为他身上那件血衣,苏阮的衣服也被蹭上了不少血迹,虽然是红袄子,但散发出来的血腥气,还是让小狐狸不住地颦眉。
许是照顾苏阮久了,因为对方的过分娇气,以至于曜灵时常会考虑“不时之需”,譬如此刻向来只收妖的捉妖壶里,还装了一套苏阮换洗的衣裳。
当他将那套衣裳拿出来时,苏阮心情很明显地雀跃了许多。
她想尽快换下这身脏衣,便背对着湖泊,屈腿坐在草地上,大而蓬松的雪白尾巴立在她身后,随风微晃。
尾尖松软的绒毛,宛若蒲公英般,被风吹散,晃晃荡荡得落在水面上,顺着潺潺溪水流下去。
这一幕落在曜灵眼里,衬得那只染血的狐狸尾巴都不显得可怖了,反而像是一株巨大的蒲公英。
风一吹,便飘出去许多冠毛。
坐着的少女一无所知,还在催促道“曜灵,给我洗尾巴。”
曜灵应声,绕至她身后,捉住她的毛绒尾巴尖,浸没冰凉的溪水里,手指揉搓着清洗上面的血迹。
削掉尾巴毛的位置,被他不自觉摸了好几次。
小狐狸的尾巴很敏感,一点点异样都能被她捕捉到。
像是抓住他的把柄似的,少女扭头看他“你偷偷摸我。”
在苏阮控诉的目光下,曜灵耳朵都红了,低低咳嗽一声,继续安分地给她搓洗尾巴。
那条蓬松雪白的尾巴被青年照顾得很舒服,尾巴尖在他掌心里灵活地扫来扫去,不时蹭上他的手背。
曜灵一手捉住顽皮的尾巴,忍不住笑了一下。
几乎是情不自禁地夸赞“小姐的尾巴,很大,很漂亮。”
苏阮没说话。
但大尾巴挥动更快的频率,彰显出主人愉悦的心情。
狐狸尾巴清洗干净,苏阮换下被弄脏的外裳。曜灵则背对着她,完全脱了上衣,露出精壮的身体,一道道可怖的血红伤痕,布满白皙的皮肤,即便止了血,结了薄薄的痂,看上去也格外瘆人。
小狐狸只能看到他后背的斑驳伤口,还有一些旧时捉妖留下来,无法褪去的伤疤。
曜灵将染血的里衣随手团了团,擦净身上的血迹,随即连同苏阮与自己的外裳一起,泡进溪水洗干净。
初冬的山风很冷,他却像是不怕冷也不怕疼似的,就这么一番功夫,他甚至还顺手捉上几尾鱼。
干干净净的娇小姐,坐在后面的大石上,托着下巴盯着他。
青年将活蹦乱跳的鱼远远丢至岸上,将双手没入溪水洗净时,还抽空问她“小姐,你想怎样吃”
苏阮清亮的眼瞳随着他的动作轻轻转动,倏而突兀地问“曜灵,你高兴吗”
“在这里,这样伺候我,你高兴吗”
曜灵转过脸,身后的光线落在他深黑眼瞳里,像是一湖波光粼粼的水面,明亮而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