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这兔子没法吃了。铁砂太多,都打烂了。”
绿营兵接过枪,帮着装填。
李郁认真的看着他装填的每一步,记在心里。
最为麻烦的是要经常清理火药残渣,否则容易引起故障。
这是他第一次亲手操作火绳枪,把各部件尺寸,结构都大致记在心里。
到了中午,随从们铺开一块棉布。
升起篝火,开始烧烤。
兔子,山鸡,开膛剖腹,在湖边清洗干净。
这种乐趣,李郁是第一次体验。
在之前那个时代,打猎是不现实的。
福成的兴致很高,玩到太阳落山还不尽兴。
于是让绿营兵回去传话,两支火绳枪先搁在自己这玩两天。
这是个皆大欢喜的决定
太湖协副将赚到了更大的人情,求之不得。
绿营兵得到了2两赏银,美滋滋。
李郁更是狂喜,有机会临摹仿制了。
待晚宴之后,他就可以拿一支枪回去,测量绘制处图纸。
漱玉楼。
今晚的生意格外好,往来无布衣。
福成一脸不爽,直接大耳刮子抽了龟公。
“本公子是喝刷锅水的人吗”
“换一批。”
龟公一脸委屈,只能陪着笑让姐儿们先撤。
最有受欢迎的几个当家花旦,都被人捷足先登了。
“去,和那些人商量一下,匀两个姑娘给我。”
“本公子可以补偿他们50两。”
在苏州府,福成没有谦虚的习惯。
龟公唯唯诺诺,去了楼上。
不一会,楼上传出乒乓的打斗声。
伴随着嚣张的骂声,龟公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什么档次,敢要爷的女人。”
“惹恼了爷,赶明儿从江宁调一营兵来,砸了这个表子窝。”
福成和李郁都听到了,站了起来。
不一会,楼上下来了一群人。
带头的一男子,身着苏绣袍子,腰间挂着的玉坠一看就是价值连城。
后面还跟着好几個帮闲,保镖。
“哟,遇到熟人。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啊。”
“胜华,怎么的,这是故意下我的面儿”福成的脸色不好,显然两人有旧怨。
“妈的,老子就驳你面子了,怎么着”
骂了没几句,双方就动起手了。
这个叫胜华的随从多,抢先动手了。
漱玉楼顿时一片狼藉,杯碗桌椅横飞。
福成的随从武力值不高,三拳两脚就被对方打趴了。
这时,林淮生出现了
他一直在楼下守着,结果听到了打斗,就立即上楼保护李郁。
一把紫檀木椅子腿,在他的手里舞的像旋风。
福成看的很解气“揍他丫的,有什么后果我担着。”
林淮生看了看李郁,得到了眼神默许。
于是,他不再留手。
胜华在混战中被踹到了墙上,疼的半天说不出话。
他的随从们,一个个被从窗口扔出去了。
在山塘河里扑腾,求救。
“你们给爷等着,爷还会回来的。”
“他是什么人这么嚣张”李郁问道。
“胜华,他爹是江宁副都统。以前在京城就打过架。”福成脸色不佳,“今天把你拉下水了,真不好意思。”
“咱们是拜过把子的兄弟。别说副都统的儿子,就算是铁帽子王的儿子,今天也照打不误。”李郁巴不得水更浑。
普遍近20毫米的口径,1两的铅弹丸子,伤口惨不忍睹。
“李兄,你这枪玩的真好,比京师火器营那帮大爷强。”
“承让了。”
随从们照例,给野猪开膛剖肚,做烧烤大餐。
李郁和福成提着枪,登高看风景,文人风雅。
一路上,二人在聊着官场的秘闻。
李郁很注意从他的口中了解大清官场,尤其是本府官场的一些秘闻。
一不小心,就走到了山的另一面。
突然,前面的林子传出响动,树枝剧烈的摇晃了几下。
福成立即拉着李郁蹲下,兴奋的端起枪,小心吹燃火绳,屏住呼吸。
过了一会,树枝又晃动起来。
两根鹿角露了出来,越来越高。
砰,福成率先开枪了。
依旧是熟悉的配方,铁砂霰弹。
不过,传来的却是人的惨叫。
李郁心里一哆嗦,坏了。
福成也颇为紧张,不知道是打到了什么玩意。
他明明看到的是一头鹿,怎么就变成大活人了。
树丛里冲出来两个人,一人持弓箭,一人握刀,也戴着鹿角帽。
淦,遇到熟人了
两人竟是江宁副都统之子胜华的随从。
脸上还带着淤青伤痕,是昨晚被林淮生打的。
“你,你们竟敢对胜华公子开枪。”
“你们完了,副都统大人不会饶了你们的,等着砍头吧。”
福成脸色惨白,几步窜进林子。
地上捂着脑袋直滚的那人,真的是胜华。
已经是血葫芦的模样,鲜血流了一地。
他们也是来打猎的,戴鹿角帽是为了伪装,关外猎人都这样做的。
结果,被当成了鹿
福成吓蒙了,瘫倒在地喃喃自语“完了,完了。”
他的爹再牛,也护不住了。
枪杀了一位正二品八旗副都统的儿子,这事朝廷没法包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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