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洪灾,龙卷风,海潮各种理由,报减产,然后拿到邻省去卖。
如果这些事写进折子里,乾隆看了一定会发疯。
因为历任两淮盐运使,就没一个干净的。
本以为尤拔世是个好奴才,忠心为主子办事的孤臣。
结果,这位孤臣,
也在拼命的挖大清的墙角。
两淮盐业,那可是大清的唯一机动财源。
乾隆的每一次征讨,
背后都是两淮的盐业税,和盐商的捐输撑起的军费。
还有,他的四次下江南。
所花银子,也多是盐商们报效的。
黄通判想想,背后都冒冷汗。
这份折子上去,他不担心尤拔世还能报复自己。
尤拔世一定会完蛋,
区别只不过是砍两段还是砍一千段,用盐腌,还是用糖腌。
他只是担心万一把老皇帝气出个好歹。
毕竟,乾隆都60好几了,属实的老朽了。
一份轻飘飘的折子,
写了五遍,还是觉得不妥。
此时,
他才有些后悔,不该被李郁蛊惑的,太激进了,太疯狂了。
江北来人了。
两淮盐运司衙门的一个师爷,送上了拜帖。
黄通判借口生病,拒绝了。
后来,这位师爷不知是受谁点拨,又找上了胡师爷。
同为绍兴师爷,俩人自然是可以沟通的。
同乡,同年,同窗,在古代是天然的交友理由。
胡师爷在府衙做了大半年的冷板凳,早萌生了去意。
于是,俩人达成了互助的意愿。
胡师爷骑着一头毛驴,来到了李家堡。
“李小哥,别来无恙。”
“胡师爷,我猜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你说对了,有一桩好事,老夫想牵个线。”
杨云娇端上茶水后,就退出屋子。
腹诽道,一个老狐狸,一个小狐狸。
看俩人笑的那么灿烂,背后算盘珠子都要打飞了。
半个时辰后,
胡师爷笑着离开了李家堡,李郁执意要相送。
骑着马,竟然送出了5里,还奉送程仪一份。
因为,胡师爷马上要跳槽了。
去淮安府漕运总督署,继续做幕僚。
漕运,一等一的肥缺衙门。
李郁很感兴趣,主要不是为了钱,而是漕运的巨大意义。
他做梦都想插一脚。
回来后,
杨云娇立即凑上来,问道
“出事了”
“嗯,大好事。”
胡师爷,作为中间人,和盘托出了江北来人的意思。
只要不牵扯出两淮盐运司衙门,日后定有厚报。
李郁让胡师爷去询问一下,
日后,是多久之后
厚报,它有多厚
这些事要是不具体,可就没法继续往下聊了。
不过一桩事他还是搞不懂,
那封信,为何是在盐帮手里。
尤拔世这种老奸巨猾的官僚,怎么可能让区区盐帮拿住自己的把柄。
所以,绝不可能是让盐帮居中转交。
或许,盐帮通过非正常途经,偷的抢的
如果真是这样,自己还真是低估了这帮人。
真不愧是黄巢的后辈弟子。
“派人去西山岛,告诉林淮生,干掉盐帮的湖州府据点。”
“速战速决,不必恋财,缴获能抵扣出兵费用就行。”
“如果有可能,抓两个活口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