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哪儿懂,于是捧着拿给了黄文运。
黄文运自然是懂一些的,
一瞧这瓶底,就感觉像是真品。
于是,
他放弃了利用权势,降维解决私事的打算。
旗人,真品古董,
这俩因素结合在一起,很麻烦。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快走,别搭理他。”
然而,
马车还没转头,多隆的合伙人冲出来了。
“少爷,你怎么了”
“府里的人,马上就到,你撑住啊。”
黄文运的额头,一下子出汗了。
糟糕,好像惹下大麻烦了。
他的脑袋开始飞速旋转,天子脚下,刚得圣心,可不能节外生枝。
万一,
某个江南出身的大佬,对自己不爽。
指使衙门,把这桩案子,往大里打,往久里拖,那可麻烦了。
官场中人,
最懂什么叫以小博大,风起于青萍之末。
“快,把我老乡会首叫来。”
江西会馆,离得很近。
会首迈着小碎步,一会就赶到了。
稍微问了一下事情经过,
就过去交涉。
四九城的事,咱门清。
他蹲下,
瞅了一会碎瓷片,还有两人的模样、衣着。
碰瓷嘛,这套路,骗外地人还行。
笑了,刚要开口。
多隆闪电一般的睁开眼睛,低声说道
“100两。”
会首一愣,然而这也没看到实物啊。
不太好做决定啊。
多隆的合伙人,闪电般掏出一块碎银子,塞到他袖子里。
“这是定金,事后少不了你的。”
“他就住骡马胡同,旗人,办事讲究。”
于是,
一瞬间,
在老乡和银子之间,选择了银子。
在泪汪汪和打一枪之间,选择了打一枪。
他爬上马车,放下帘子。
“黄大人,事情棘手了。”
“老乡,你怎么看”
“瓷瓶是真的,值老鼻子钱。人也是真的,旗人,伤的不轻。”
“他要多少钱”
“5000两。”
“竟然敲诈本官怕不是活腻了,本官一个眼色,送他到刑部大狱。”
“黄大人息怒,他是旗人。”
黄文运一下子泄气了,
涉及到旗人,顺天府大概率不管。
而是踢皮球,让所在旗的都统衙门去审。
会首又低声分析道
“一旦案子落到了都统衙门,旗人坐堂官就会帮亲不帮理。”
“旗务和民务,是两轨。”
“您奈何不了他们,当然他们也奈何不了您,这案子就拖着耗着。对您不利”
黄文运的脑瓜子开始了飞速的盘算,
吐出一句话
“2000两,私了。”
“管家,你陪着会首一起去。告诉那个小王八蛋,见好就收吧。”
一顿讨价还价,
两方达成了共识,2000两,这事就算抹掉了。
大宋的瓶子,和少爷的医药费,都包含在内了。
多隆被合伙人扶着,一瘸一拐的走了。
临走时,还没忘了拿走包袱。
瓷片是假的,可瓶子底座却是真的。
从琉璃厂花5两,买的。
古董这行,鉴定瓷器首先看足底座。
所以说,做哪一行都要专业。
若是足也是假的,黄文运定然要翻脸,扭送到官府去。
“多爷,您介演技绝了,嘿。”
“咱旗人,天生就有演戏的天赋。”
合伙人是津门混混,听不懂这话里的含义。
正宗的百京人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