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在下却有一事不解。佛门净地,如何做起了钱庄的买卖据说是贵寺住持的决定”
这话一出,
智空顿时脸红,狼狈不堪,表情管理瞬间失控
“荒唐,荒谬,闻所未闻。”
又连忙解释道
“施主,不是说你。小僧说的是这返还香火钱的铜臭行为。”
李郁点点头,表示赞许。
“在下亦有同感。”
智空感觉找到共鸣,连忙说起了此事的来龙去脉,以及寒园寺内部的矛盾。
他,以及绝大部分中层僧人,
都反对住持的这种“惊世骇俗”的举动。
“天日昭昭,天日昭昭,哪儿有往回拿香火钱的道理”
“老住持生前,不知是喝了什么迷魂汤,执意把衣钵传给他。本寺不幸,佛门不幸。”
某种意义上来说,
李郁很理解智空的愤怒,
作为监寺,
总揽寺院庶务,库房,粮食、物品、法器、香烛都归他管,甚至还管理山林、田庄、殿堂、房舍修缮。
若是比喻成一家集团公司,监寺就是妥妥的副总裁。
住持退还香客的香火钱,是在动他的根基。
手里没银子,监寺就没有威望。
“在下冒昧,敢问大师,这次退还数额有多少”
智空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轻声说道
“4万两,只多不少。”
嘶,站在一侧的李小五都差点出声。
原来,香火钱这么贵。
真是小瞧了这帮秃驴,深藏不露啊。
相比他的震惊愤慨,
李郁就显得很淡定,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反而安慰道
“日后这些商人脱困,还会加倍回报贵寺的。”
“但愿如此吧。”
此时的智空,哪儿还有讲佛法时那种出世高人的智慧,
活脱脱一个为钱所困的俗人。
这让李郁心中窃笑,
这世上的云淡风轻,都是因为事儿和自己无关。
一旦和自己牵扯上关系,大师也要急赤白脸。
“此次南方海贸纠纷,怕是一时半会好不了。”
这一句,智空的表情更失控了。
眼神里,已经带上了一丝怨毒。
如果说,此刻敲一下面前的木鱼,就能让现任住持圆寂的话,
智空能从早敲到晚,
木鱼不碎,他不停。
“大师勿忧,寒冬将至,若是遇上些难事,缺米面,煤饼,尽管去李家堡寻我。”
“李施主仁义,我佛会护佑你的。”
智空收起心神,单手施礼,
默诵阿弥陀佛,颇为虔诚。
短短1个时辰,
二人的关系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无话不谈。
智空也放下了架子,
把他的一些烦闷都告诉了李郁。
包括,现任住持的离奇上位史。
“你是说,灭空住持,4年前才到贵寺挂单”
“对。”
“那你呢”
“小僧在本寺修行,已有16年。从小沙弥做起,一步步做到监寺,靠的是勤勉。”
智空很骄傲,也很愤怒,
凭什么,他不能做这个住持的位置。
“灭空住持,想必对佛法很有研究吧”
“不过尔尔,稀松平常的很。”
“那他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
“不爱说话,一打坐就是半天。除了力气大,没发现任何优点。”
李郁差点笑了,试探道
“可是鲁智深一般的人物酒肉和尚”
这一次,智空倒是没有泼脏水,摇摇头
“住持在戒律清规这方面,无懈可击。偶尔穷人来跪求山门,无钱吃饭治病的,他也都会施加援手。”
“如此说来,是个纯粹的出家人。”
“他的人品是没有问题的,否则小僧就算闹到总督府,也要把他拉下马。寒园寺千年清名,来之不易。”
这一番话,